长久窒息抽取的空白,我们大口喘气。她小脸红灯映雪,似一只粉色蝴蝶扑行,从梨涡到耳根,从耳根到脖子,从脖子到领口微微敞开的锁骨。
她双手贴在我不算强壮的胸前,像扎上黄玫瑰的铁链将我锁住。而她支撑上身,眼眸熹光的触动,目力若簌簌星雨投射我灼热且不知所措,颓败的瞳孔。
我从很早开始就开始思索,仿佛从我出生前,这个命题就缝在我未起源的命运线上。我悲哀、我欢喜,我撕裂又愈合的千百个瞬息都是为这个命题推敲、斟酌,我要解开这道难题,亦如解开束缚胸围的扣带那样的,从浑浊的纠缠里抠出答案。
我担心我词不达意,营字造句过于毛糙,配不上她精致的鼻子。又害怕太华丽,如一道彩虹鲜明轮廓,触及深处却是一道虚影。
现在我不想去想了,什么也不想了,喉咙不经思考冒出的笋尖最能反映胸腔泥土的肥沃。
我捂住胸口,就像掩耳盗铃的,按住一棵快要流溢曳焰的火树,“南京很少下雪,我已经不记得上次下雪是什么时候了,可能是去年,可能是前年,可能是十年前,总有薄薄的雪毯覆过我家楼下的草坪,我才期待雪的模样。但我十几年已经走过的生命,一场雪微乎其微,就好像没来过。”
魏语樱唇轻轻抿起来,眼睛开始流光。
我继续说:“那么遥远,无论春夏秋冬,我都期待一场雪。因为我觉得,我会趴在雪地里,看到火红的太阳。我就会在想,你站在铺满雪的石砌花坛上,白糖一般羽边的雪絮落在你的青丝秀发上,一定很美。虽然我没看过,但我执着的相信,不管有没有,存不存在,似乎我坚定的认为,就一定是。只要我路过任何有关一枚雪花,方向、形状、内在的东西,就会想起你,你在我生命里最深沉的时刻,在我记忆里扎根的样子。”
她有点想哭的样子,眼眶湿润。我鼻子发酸,喉咙发紧,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颓废的情绪弥漫钱的鼻腔,我才注意到车外的光景还是明亮,光晖从她背后斜来,她动容的表情有点迷糊,我迷茫,躺在靠垫上,如尸体,没有生气的眼光在记忆这条绘卷里描绘她的画像,嘴唇翕动。
“不是现在,从你和我的圆圈相切的时候,我乱糟糟的人生只有一个共点,只有这一个连接,我喜欢你。”我说。
她嘴唇颤抖,双手在我的衬衫上抓出褶皱,我心脏聆听褶皱里溢出的震动。
一朵云遮住阳光,她轮廓耀眼的光芒顿暗,深情爬上她的颤悦琼颜,在我世界里清亮、鲜明。
我说出来了,在这种情形下,我青春期第一次告白。说完一阵释然,复杂、缠绕的情绪一下子放空,仿佛卸下来所有束缚。
魏语抬手用手背抹了把噙在眼里的闪烁,俯身,咬住我的肩膀,带着力量的。
我丝毫不在意肩膀的疼痛,只是搂住她,抱紧她。就像那天在医院我抱紧虚弱的她,现在我抱紧生花跃彩的她。
好一会儿,她松开口,肩膀上衬衫布料烙下的牙印夹带草莓的清甜,浓缩她少女心事的粉红颜色。
“狗男人!”她哽塞的骂我一句:“你身上有我的痕迹,以后不能花心了!”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