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感动,却时刻提醒自己,这不是我亲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和颜回应:“您就安心享受吧,古代以孝治天下,做儿子孝敬母亲很正常。”
我对你这么好,到时候你总不该拒绝吧,我对我亲妈都没这么孝敬过。
婆婆笑了笑,“儿子,你是不是又想从我这要什么东西了?”
我呆住,被看穿了,握拳的双手像被雷电击中的平静湖泊,纹丝不动。
“没啊……我就是单纯的想孝顺一下。”
话出口,些许后悔。我兜来兜去,最后还是会提出请求,不如实话实说。
婆婆呵呵一笑,“你小时候一想吃小鱼干、小零嘴,就会帮我做家务,一嘴一个甜。你的心思,我难道不懂吗?想要什么就直说吧,妈能做到的,一定给你。”
眼眶有点酸涩,我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虽然他们整天督促我学习,给我说教,令我很烦。但我自己小的时候,他们何尝不是把我当宝贝一样爱护。
我给婆婆捶背,非常轻柔,生怕一用力就会把这弯高粱一样的身躯给捶碎。
声音有点哽塞:“儿子骗了你,我不是你的好儿子。”
此话有双重含义,我笃定婆婆只听得出表象的一层。
婆婆拿蒲葵扇给自己扇风,徐徐的微风拂动她鬓角垂落的灰丝,婆婆目视前方,白昼稀稀落落,大方的分散一部分明媚,细水流过她起皱的皮肤。
老人改变风向,葵蒲扇送到我脸上,吹拂我不安的脸庞,老人和蔼的安抚:“你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传说盘古的两只眼睛化作日月,每天俯瞰众生。我的眼睛可没有飞到天上,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了,好多东西对我来说,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但是你对我是特殊的,就算我看不见光,我也能感知到你,你就是我的星星。”
别说啦!再说就要哭成泪人了!
我收回双手,如同被奔流包裹的鱼跳出水面,我快速跑到门口,对着外面掺杂泥土和竹叶香的空气深吸一口。
眼睛短暂的专注魏语端起沥水篮,浸泡过草莓的透明的水从篮的千疮百孔淅沥而下,坠入接水的不锈钢洗脸盆里。
噼里啪啦,一种水跳入另一种水的声音,将这个与世隔绝的下午揉搓起皱。
心脏仿佛有幼犬在跳动,我收敛眼底的余热,没有任何直接意义的搓了搓手心。
在善于伪装的心态伴随落水声的消减而重新钻入我的胸腔后,我平复一下,与婆婆斜对而坐。
婆婆投来不解其意的好奇目光,我说出那句我蓄谋已久的话:“妈,我想学做咖啡。”
没有任何铺垫和伏笔,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请求。
我没有精力去埋伏一个惊为天人、合情合理的前奏了。
直接的对话,在这里胜过花言巧语。
婆婆怔了一下,黝黄的眼皮地下,沧桑的眼眸发出惊讶的目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