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但世界上不止你一个人。”
“那也可以尝试,攒够食物和盘缠,我就继续开着车,到处旅行。到那个时候,我还带你。”
我苦笑:“万一我不在呢?”
“你一定会在的,我……”魏语坚定的说,后面似乎还有话,硬生生咽回去。
那一句“还带你”像烤炉,烘的我心里暖暖的,也是复杂的。我感动,魏语这么看重我。我焦虑,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我们能一直这样旅行吗?我希望,但也只能希望。
雨越下越大,玻璃上就跟过年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落一窗透明的彩带。
车子来到一处小镇地方,道路上依旧没有行人,但是道路两旁的屋子可见老人、大人、小孩,他们搬个凳子在门口唠嗑。我们开车经过,他们闲情雅致的投来无所事事的目光。
路面开始不那么平整,偶尔会颠簸。
再往前就是一座山,前方是上坡路段,开上去等于上山。
我说:“下雨天走山路不太安全,你要不掉头换个路吧。”
魏语丝毫不在乎,眼睛迂回着放荡不羁,自信拉满的说:“我不走回头路,走到哪闯到哪。你作为与我同行的男人,你应该清楚我的车技,只要车子不出问题,我包你留个全尸。”
“你应该说包我全身而退!”我吐槽。
“没区别啦,全尸全身,差个拼音罢了,差不多。”
“差远了!说话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啊!”
魏语咯咯直笑,眼睛弯成月牙,“接不接地府,就看运气了。一会儿我开车上山,你怕不怕?”
“不怕。”我斩钉截铁的说。
她要冒险,我就陪着她冒险。有她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那好,安全带系上。我要加速了。”
我系上安全带,冷着眼碎道:“开慢点你,你以为你是藤原拓海?秋名山车神?”
……
……
魏语的车技,我一直是放心的。
这条上山的车路看上去是新修的,路面平整,没有那么多坑坑洼洼。最开始缓而上升,不是特别陡。
到后面,坡度逐渐增加,危险性上升。但是这样的坡度对魏语来说是小菜一碟,熄火是不可能的,悠哉悠哉就跟回家过年一样。
可能唯一真正的隐患就是路面湿滑,不过魏语能把持的住。
车道上依旧只有我们这一辆车,道路两旁是葱郁的树林,时不时还有高高耸立的竹子。也有屋座,是那种简陋的小平房,里面住的基本上都是习惯山上生活的老人。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山腰,右侧靠近悬崖,被栏杆围护着。从车窗望去,可以俯瞰山下错落有致的村落和蜿蜒小路。大片肥沃的农田,被田埂分成大小不一的形状。
我感慨:“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言过其实,这不是什么高山,且我们没到山顶。只是突然想装个哔,显得我有文化。
至于我的装哔行为的格局有多少斤两,魏语侧视挤来的鄙夷说明了一切。
“唉?”魏语突然惊讶,脖子想要看清什么,自觉的微微前倾。
前方不远处,水泥路如剪断的胶带戛然而止,之后是一片泥泞。
这条路只修到那里,我们只有掉头下坡才能离开这座山。除非魏语不要命了,要走那种坑坑洼洼的泥土,恐怕开到一半就要废了。
车子距离水泥路的尽头停下,雨水不断冲刷着,跳入泥坑的浑水,溅起的水浪若肥皂泡沫一般密集、连续、没有规律。
“掉头吧,”我说:“前面不适合开车。”
魏语虽然放浪形骸,但不是匹夫,认同的点了点头,旋即掉头朝来时的路驶去。
本以为这趟山路之行会以疾驰未半而中道途返的结局画上句号,可命运给我们开了个窘迫的玩笑。
就在我们疯狂膨胀“头文字d”精神,划过湿漉山路进行山野“赛车”的时候。受恶劣天气影响,小山腰发生了泥石滑坡和树木倾倒,导致道路堵塞。
这附近也没什么人,我们身上没有手机,无法联系相关人员抢修。并且山上只有这一条车道,所以我们上来就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