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皆有可能,”老头捋了捋扎人的胡须,风轻云淡的大笑:“我瞎说的,你问的那么认真,我就认真回答一次。”
“……”我有点冒汗,感觉自己被忽悠了,关键我得知被忽悠,还依然觉得他的忽悠很有道理。
灯泡开始挣扎,耀白的光线争先恐后的从发烫的钨丝蹦出来。
“要结束了,”老头感慨:“我说的是梦境。”
“有你在的梦境,结束方式永远那么千奇百怪。”我不禁吐槽。
“那就再见了,”老头微笑着对我挥了挥手,“我感觉我离你也近了。你说的旅行,我也期待。”
“唉?”最后一句话我没太明白,“啥意思啊?”
光芒遮盖我的视野,再次睁开眼,一缕强烈的阳光从透风网直直的投下,像跳水运动员,不偏不倚跳进我惺忪的睡眼。
“几点了?”我看一眼手表,“靠,十一点多了。”
“你才知道啊,”魏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脖子上挂着她的毛巾,手里提着漱口杯,牙刷和牙膏放在里面,杯口沾着水,看样子才洗漱回来。
“起床不叫我。”我抱怨,转念一想其实不错,要是她叫我,我就听不到后面了。
“看你睡那么死,不忍心打搅你的美梦。”
“谢谢,我发自真心的。”
魏语被我奇形怪状的表达弄的微微一怔,没多想,让我赶紧去洗脸刷牙,说一会儿就要上路。
我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起身,找到自己的洗漱用具走出帐篷。
外面阳光正好,但是我注意到天际一层厚重的,海绵一样的云正缓慢的汹涌卷来。
看起来要下雨,得知阴雨天气,现在就连阳光都散发着一股潮湿,如同暴风前夕,干燥的伏笔。
她和我会再见面吗?
我不敢想,既是见面,我也不能给她带来什么,除了复杂的梅雨天,我空荡的皮肉,搓不出一点开朗。
如此,还是不见为好。
尽管这么想,心脏的某个倾角正慢慢的挪移,犹如天上那抹逼近的云朵,给大地测度晴朗的计量。
我刷着牙,手把持牙刷机械的抽动,眼睛盯着脚下一颗不起眼的石子发呆。
恍惚间,视力像是聚焦的弧线,石子越来越清晰,具体到上面每一道雨水冲刷过的痕迹,却忽略了周身的芬绿。
石子上面的痕迹,就似结冰一样,阳光化不了。它期待另一场雨,一场不同于复刻却淋湿全身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