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的夏天有着煦暖的美,夏婧沐浴在阳光下,衬衫上的花纹像是蘑菇逆着岩浆发霉。
“你要去哪?”我担心夏婧想不开。
夏婧很黯淡的回答:“去买酒。”头也不回,扎起来的中马尾伴随她走路的动作而晃悠。
“夏婧!”魏语突然叫住她。
夏婧停下脚步,自从她加入我们之后,她喝酒只能偷偷摸摸,怕被魏语逮到从而被驱逐。现在她似乎没这个担忧了,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却又在乎的东西很多。
只见夏婧缓缓回首,红肿的眼眶看着我们。“就算你不让我喝,我也得喝,我离不开酒精。”
“想喝就喝吧。”魏语说。
那一瞬间,夏婧死鱼一样的眼角有了丁点错愕,有些不可置信。
魏语双手插兜,低头看地,挪脚用鞋尖蹭了蹭刚才被夏婧踩塌的野草,“我很反感一些人站在他们的角度去鼓励人们积极向上、阳光开朗什么的,讲一大堆大道理,说什么年轻人就是太矫情。那是站在光明的制高点对失意之人的一种审视,而非平等的治愈。所以……”
魏语抬起头,凝望夏婧:“想喝酒就去喝吧,没有任何人能对生活做一个死板的定义,偶尔的放纵一下,喝的烂醉,似乎也不错。酒精是毒害你的,却也是你需要的,一种救命又杀人的仁德。”
夏婧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下摆。
此时,一阵风吹过,拂动夏婧鬓角的垂髫,掠来一片白桦树叶,轻轻的撞到夏婧领口被打湿的那一抹深色。夏婧旋即用剪刀手夹住,放在眼前仔细观摩,喃喃道:“我这个人相信科学,却也相信命。有一次我渐渐从酒精麻痹中缓过来,我就在想,我经历这一切或许真的是老天有意安排。正如这片树叶,它本该生长在树枝上,却在不该落叶的季节飘散。可能这就是差异,世上有幸福的人,所以必须摧枯拉朽的捏碎出不幸,来度化凡尘的美好。而我就是那个不幸的人……”
说罢,夏婧想让树叶回到风中,于是松开手指。好巧不巧,这时风停了。树叶没有随风飞舞,而是辗转摇摆的跌落地面,平躺在砖石与砖石中间缝隙的泥土上,纹丝不动,却也无缘化解。
夏婧哀叹一口气,“我去买酒,你们陪我去吗?”
“少喝点,别喝太多。”魏语说。
“oK,走啦。”
夏婧转身继续往前走,魏语跟了上去。我有点愣神,反应过来,她们已经走了有一小段。我连忙轻声喊道:“慢走,等我。”然后快步跟上去。
腿脚的起起落落掀起一阵不大的风,席卷那片树叶浅薄的跌宕。随后那股夏风奇迹般的回来了,情人一样拥抱这枚孤单的落叶,一起升入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