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魏语吓的大叫一声,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眼瞳惊悚的颤抖。
地板中央,一个女人以一种很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她粗糙分叉的头发散开,覆盖住她的整个脑袋,从上往下看就像学校厕所常见的那种粗布拖把,好久不洗的倒在平摊在地上。
女人的趴恣不像是某种瑜伽的放松舒展,更像是突然倒地,所以左手右手不对称的贴在地面。而她的右手,正握着一个深褐色、绿色标签的瓶子,那是农药。
大妈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顿了顿,上前轻轻摇了摇女人的肩膀,喊道:“喂,喂!……”
女人没有反应,大妈又用自己生着死皮的手颤抖着拨开女人颈部的头发,把脉的一摁。半秒后惊恐的大呼:“她!她死了!”
“快打电话啊。”魏语说道。
大妈随即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喂,是派出所吗?我的一个租客死在了出租屋里……什么时候死的……不太清楚,我才看到,看起来像和农药自杀……”
如果不记错,那是我当时目前遇到过的距离最近的一场自杀案件。虽然没亲眼目睹女人喝下农药的全过程,但是一只蟑螂绕过床脚,沿着掉皮的墙壁爬上窗柩。我脑补出一幅画面:
一个被生活嫌弃的女人把自己的孩子送离这垃圾堆一样的储物间后,她回到家,拍掉在她盆栽上晒太阳的蟑螂,最后一次给已经枯萎烂死的绿萝浇一次水;手指从放置好几天的外卖盒里夹出一根螺狮粉的粉丝条,最后一次品尝人间的美味;想换一身干净衣服,发现衣柜里的所有衣物都已经潮湿发霉了。
所以她最后一次对着镜子上的水沟,最后一次试着用初来乍到的力气去拉扯嘴角,却摆出了一条蚯蚓的扭曲。
于是她觉得她被嫌弃的生命非常成功,阳光从杂草的间隙里挤进来,吃掉房间里一部分昏暗,她的饥肠里装满世间各种味道。
最后她站在地板中央,拿起深褐色瓶子……
可能是这么一个过程吧。
夏婧眼神空洞,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目光如同掉进网格窗的月亮一样破碎。
小“年糕”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的比以往都要凶猛。如果是一个长期遭受饥荒的婴儿,是不可能这么有力气的嚎啕大哭。所以,她母亲生前喂给她的母爱,在这一刻全都化作蓬松的土壤,把尸体埋葬了。
女人的尸体,小孩的哭泣……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喧闹中,我突然觉得世界好平静,窗外的夜色晃白起来,和尸体的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