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语听的也有些动容,眼含悲悯的看着我怀里的小“年糕”,睫毛在眼下投出破碎的阴影。魏语伸手戳了戳她的脸,小“年糕”嘤嘤的叫了两下,发出孩童含糊的纯白,笨拙的挥动小手去抓住魏语的手指。
魏语欣慰的笑了,笑着笑着,她眼角结冰的蔫下来。抿着嘴,魏语喃喃小声道:“为什么会这么命苦呢。”
是啊,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是衣食无忧,有的人生下来陷在泥潭里?
可能就跟跳伞一样,跳到高山就能直接观望别致的风景,跳到河里就要拼命的练习游泳,跳到岩浆里就只能等死。
命运从来不平等对待每一个人,因为不平等才有差距,差距的雨水把这个世界浇溉的鲜明。
月色不常眷顾的角落,那些被夜色蛀空的角落。总有人用咸涩的泪反复擦洗世界的棱角,直到掌纹里嵌满命运的碎玻璃。
蚀刻着时代的浮雕,这个冰凉立体的世界。
车子开到一片旧小区,下车,大妈给我们带路。
我们进入一栋小区楼,这个小区楼说实话卫生不是很好,一进来就闻到一股灰尘的味道。这不像那些物业体系全面的小区,估计这里打扫楼道卫生全靠居民自觉。
“年糕”的母亲住在负一楼的储物间,与其说是负一楼,不如说是0.5楼。因为从门口进去只需要下半个台阶就来到了负一楼,转头可以看到上一层楼的楼梯底部聚集着密密麻麻的蚊子。
这些蚊子小小瘦瘦的,相互靠近的爬在掉皮的楼梯底,却又弥漫着强烈的压迫感。仿佛一道泼洒的黑影用美工刀割裂成无数的细小碎片,风轻轻一吹就会飞舞的飘散起来,带着窒息的味道。
魏语密集恐惧症犯了,正过头刻意不堪,身体下意识往我这边凑了凑。
夏婧对蚊虫的适应性还可以,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适,只是对真相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跟在大妈后面。
大妈用些许锈蚀的铁钥匙打开左手边的大铁门,一进去黑漆麻乌一片。气息对比楼道口多了丝潮湿、发霉,差点以为这里的灰尘长菌子了。
黑暗中,眼角适应后借着窗格投下的微弱光亮才隐隐看得到一堆排列横七八竖的自行车、电瓶车、摩托车。右边是三道木门,其中一道颜色棕黄,上面抽象的布列着杂乱无章的黑色划痕和凹点,凹下去的地方甚至有点腐烂。
“这里就是那个女人住的地方。”大妈拍了拍木门,木板不牢固的咯吱脆响摩擦门框的边的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尖锐。
“又不在!”大妈随口把牙签吐到地上,顺势啐出一口唾沫。“怎么搞的!这人。打电话不接,房租不交,连孩子也不要了。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说她。”
夏婧察觉到不对劲的皱了皱眉,“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嗅了嗅,好像真有股奇怪的、新奇的、更加难闻的味道从门下的那一条小缝里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