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潮湿的臭味是从婴儿裆部传来的,想都不用想,该换尿布。一到换尿布环节,我就犯起了难。
喂食、哄睡我还勉强可以适应,但是面对排泄物,我是扭捏的、无所适从的,就好比面对一个自己不爱却不得不亲吻的女子,我是抗拒的。
然而这一重任偏偏不偏不倚的落在我的肩上,我倒是想拖着让魏语来换,但她肯定不愿意。要是让夏婧来换,也不是不行,但是婴儿的啼哭实在是对我听觉的一种折磨。我必须结束这一切。
所以我屏住呼吸,去解开包裹她的襁褓,露出她一身婴儿的白底黑点衬衣。再笨拙的脱下她的裤子,答辩的恶臭在衣物下脱的一瞬间如切开根部的洋葱,弥漫进我的鼻子和眼睛。
我狰狞双眼别过头,跑到窗前打开窗户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然后看着宾馆外,街道对面理发店门口的旋转灯冥想,试图催眠自己,把接下来始终见面的褐黄色半液体半固体物质与融化的黑巧克力搭桥引线,这样我说不定会从异物中关联到某种苦涩又浓韵的甘甜。
在我积累充足的心理准备后,我蓦然回首,走上去把原先就包在上面的纸尿布拆开。突然发现,我面前是一个女婴。
纸尿布虽然拆开了,但是底下那部分被宝宝的屁股压住,于是我又小心翼翼的捏着纸尿布的边缘,一点点慢慢抽离,生怕一个不小心,蜜枣会抖到我的手上。
换纸尿布这个过程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我不只是脱下、穿上就结束了。宝宝是大的,所以那地方难免还残留点肥料,所以我还要拿湿纸巾给她擦干净。这要是个男孩,我可能只会拥有感官上的折磨。关键这是个女孩,我还要忍受男女之别的心理不适。
好在最后我还是片叶不沾身的给宝宝换上了新的干净的纸尿布,结束后,宝宝终于干爽的停止了啼哭,我耳根清净了。
脏纸尿布扔进垃圾桶,为避免臭味持续弥漫,我把垃圾袋扎起来扔到房门外。湿纸巾简单“洗”一下手,任务完成。
我怀着满当当的成就感看着气定神闲的孩子,顿时认为自己是天生的家庭妇男。
现在只要能奶瓶里的奶冷却到适合婴儿的温度即可。
……
……
吹风机轰隆轰隆的奏响,椅子被搬到窗前,我坐在上面,远远的眺望天上那皎洁的月亮淡淡的抛开乌云,真挚流露她淳朴的斑点。情绪好似被遥遥在望的被拉扯到轮廓上,浮云慢慢悠悠的来,从我心头擦过,片时的印染惆怅,然后闲晃晃的挪去。总感觉留下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带走了。
这不明不白的突然的复杂,纠结半天也理不清,最后只看得放低眼光,多留意一下马路上的车来人往。感知这个世界不过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而已,也就不再沉寂毫无念头的徘徊。
浴室的门打开,蒸腾的雾气接壤屋内的冷气,形态变得具体,就好像一体玉骨的干冰如走秀模特的,站在门后整装待发。
魏语率先赤着脚,踩着塑料拖鞋从里面大摇大摆的出来。她换上她的黑色中长宽袖t恤,下半身穿着修身浅蓝牛仔裤。
刚出来的时候,魏语的肌肤还没来得及从闷气湿热的浴室走出来,锁骨处瞬间渗出晶莹的蒸汗,附在她的脖颈贴合素色的泛着光泽。
“爽!!!”魏语痛快的大喝。
我竖起一根食指比在唇前,“嘘,别吵着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