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吧。
一年可以有四季,花园里可以有无数多色彩,但是填满我的,只能有一束光。
稻穗承受不住沉重的爱意,羞愧的低下头。
我和她的缘分应该断清了,我这样认为,转过身去。
忽听得一阵灼烈的晚风从我背后呼啸而来,后颈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上来,待这阵风褪去,它又落花一样依赖我的领口。
我探手一摸,那装点着铃兰花的头绳回到我的手上。我捏着发绳,斜阳落到花瓣上,混淆洁白与橘色的滤调,如同雨夜沾湿的胭脂。
夜色变得粘稠,像是融化的玻璃裹住我的脚踝。
肆虐的晚风更加猖狂,带着温度嗖嗖的从后面抱紧我。明显听得见尚未成熟的稻穗窸窣的心跳,惊起栖息在时光褶皱里的尘埃,又像是在丈量土地与星河的距离。
沉默好一阵,我把头绳收回口袋。
天色终于在我的恍惚中沉寂了,远方楼宇的灯火通明,犹如升到半空静止在迸裂前一秒的烟花,漂浮在残阳暮影里。
……
……
车子开到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魏语随便把车停在一家小餐馆外的马路边上。
“就这了,我们吃顿饭,然后再找地方住下。”魏语解开安全带。
我凝神朝餐馆玻璃内望去,里面空间不大,内部装修也乏善可陈。稀少的客人在里面举起酒杯,樱桃木餐桌上随意摆放几盘家常菜。
“这里不是快餐啊。”我说。
魏语拉上手刹,把车钥匙拔下来,“为庆祝你走丢又回来,今晚点俩小菜大吃特吃。”
“有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该放纵就要放纵。这几天我和夏婧不是吃汉堡就是吃便当,快吃腻了都。你说是不是,夏婧。”魏语回头看着夏婧。
夏婧此时还没睡醒,仍旧是闭着眼,头倚着车窗。
只是她面色看上去不怎么好,眉头紧锁。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脖颈滑进衣领,在锁骨凹陷处凝成小小的水洼,身子微微颤抖。嘴里呓语着梦话:“别走……别走……”
估计是做噩梦了,我和魏语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把她叫醒。
“爸爸……妈妈……我!”夏婧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眼神中还残留着惊惶与恐惧。
车内没开灯,街道路灯的零碎透过车窗的深色贴膜映在她扩大的瞳孔和煞白的面容。她就像从一场噩梦跌入另一场美丽的噩梦。
片刻后,夏婧缓了过来,摸了摸额头的汗珠,“到了?这里是哪?”
“干饭了,小姑娘。”魏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