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江早懊悔的拍了拍脑袋,“都怪我耍威风,《精武门》看多了。我完全可以让他生嚼玻璃的,干嘛非逮个照片不放,唉……”
燕俊成安慰道:“别灰心,办法还是有的……”
“你看这个可以吗?”江晚突然打断对话,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放在桌上,屏幕里是江早被锅盖头压在身下的场景。里面的无辜江早被脚下封住嘴巴,双手被锅盖头压在沙发上,极具被胁迫感。
燕俊成抓过手机一看,“应该可以,有证据就行。”
我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盯着江晚那安然若素的神态,愈发佩服。
那个时候我和江晚刚到门口,她第一时间就想到拍照留证据,头脑冷静的不像普通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多留点心眼。”江晚泰然的说道。
燕俊成把手机还给江晚,“一会儿你把照片发给苏木,苏木再发给我。只是……”
燕俊成有些担忧的看向江早,半晌,征求意见的询问:“你介意提供你的照片以协助调查吗?”
江早风轻云淡一笑,笑的很释然,“如果我的照片能避免更多人遇害,又有何不可。”
“那就好,后面的事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做,我们只需要等结果就行。”燕俊成说完,用漏勺在锅里捞了捞,说:“生菜应该熟了,大家可以开吃了。”
几双筷子如跳水运动员一样依次有序的夹进锅里,熟的不止生菜,像油豆皮、毛肚这些也能吃了。
我们面前还有一碟调好的酱料,不知道是谁帮我们俩调的。
我夹起一块毛肚放在调料里冷却,不习惯立刻进口,也不喜欢吹冷。就这么放在调料里等它自然冷却,待到不会烫口的温度,再一口吃下。这么佛系的吃法比较慢,但我喜欢慢节奏的生活。
不经意一瞥,江晚的调料里同样放着一块鸭肠,泡温泉似的浸在沉淀蒜沫与花生仁的酱汁里。
看来她和我的习惯是一样的。
江早突然发话,“你们俩怎么不吃啊?沾点调料很美味的。”
我和江晚的目光齐刷刷以一种怀疑的色泽落到她身上,搞的她略微紧张。
“你帮我们调的调料?”我问道。
江早怔住,随后尴尬的摸了下鼻尖,“顺手之劳。”
燕俊成和苏木不约而同的笑了,我注意到江晚坚冰一般的眼睛在一瞬间仿佛绵软了,欣慰的笑流转在她的眸子。
转瞬间,我感觉我们就像一家人,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温情如同不断升腾的白雾一样在我们五个人中间扩散。
窗外天色暗了,街对面的灯光前不断有车辆驶过,树叶摇晃在回头就能看得到的地方,生长在马路牙子上的小草与路灯垂直对视。
我注视电影画面般的窗景,同时注视我自己投射玻璃的倒影,羞涩躲藏碎发身后的创口贴独自慕意。
镜中江晚抬起头来与镜前的我对视,回过头,她依然吃着她自己的冻豆腐,只是我的碗中多了块羊肉。
一刹那,我开始觉得,这个夏天从未因为我的缺席而逊色。炎热的季节翻页一个新的奇点,亲吻我受伤的脉搏,于是残缺的空洞便如同穿孔的锁,吹着薰风,簌簌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