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摇摇头,“我不觉的像,你再仔细看看。”
我们仔细看了一下,这里的小路虽然不是非常整齐、统一,但是交错有那么一丢曲线的分布美感。且路边是有路灯的,与大马路那种单臂式路灯不同,这里的路灯是欧式仿古庭院灯,灯头形似传统的油灯造型,灯罩多为透明或半透明材质,内部灯光透出,暖黄洒遍这条静谧小路。
不是所有庭院都是种菜的,偶尔经过几家,庭院里大大小小的花盆堆满紫罗兰、巴西野牡丹、球菊等琪花瑶草。
一棵吊瓜树生长在其中一家庭院的内侧边缘,枝叶繁茂,翠绿欲滴,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花序轴下垂,果实形似木瓜的挂在树下,乍一眼看以为是香瓜,幽幽灯光泛在上面,我们仿佛走近发光的琉璃花灯下。
“就在这吧,这附近没什么人。”江晚指着两家庭院中间的窄道,道边放着一块白色大理石。
我下意识的走上前坐在大理石上,头脑有点不清醒,只是下意识这么做,可能是我太累了。看到江晚有条不紊的从塑料袋里取出酒精瓶和棉花,我便意识到她这是要帮我敷药。
“唉唉唉,我自己擦就行了。”我连忙挥挥手道。
江晚抬眸小眼神的瞪了我一下,“这个问题我之前回答过一次。”
“我自己看不到是吧。”
“是的”
我无语,我自己是看不到,但是我可以感觉,可能不那么准,但我自己擦药是可以做到的。本想说出来,话没涌到喉咙就咽回去了。我有那么一丁点期待江晚给我擦酒精、碘伏的温柔,想到就很心动。
江晚往棉花上倒上酒精,浸湿后走过来,微微欠身,撩开我额角的碎发,冰凉贴了过来。
好痛,酒精宛若一根根细小的看不见的银刺扎在我的伤口上,听觉神经瞬间翻倍。可是我没叫出来,甚至表情上没有任何情绪的表现。
在我的视角里,我能很清晰的看到江晚白皙修长的脖子以及精致的锁骨,那肌肤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她眼眸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专注认真地为我处理伤口,让我的心不禁微微一颤。
霎时,我恍惚了。倒不是沉迷美色,我是一瞬间想起来了。
我和魏语分别的那晚,她本来也要给我擦酒精来着,但是被我推开了。我很抗拒魏语的温柔,现在却欲拒还迎江晚的体贴,这很矛盾,不是吗?
于是我不得不花时间去思索究竟是什么导致我区别对待。难道说我喜欢江晚,所以如此故作小心翼翼,忍不住去接近她?不是不是,应该不是。我是要离开的,我不会,也不应该爱上一个不能陪我永恒的女人。
我踌躇,宛若手里握着一枚橘子,我以观赏的名义犹豫了许久,从天黑到天明,从皎洁到黄昏,站在时间上盘桓太长,心脏也没有如同保质期的罐头而腐烂。橘子还是橘子,我握着一枚橘子,迟迟不吃。我在乎一枚橘子,所以没吃。我喜欢一枚橘子,于是静静的看着。
因为爱她,害怕被爱,亦或恐惧果肉里面没有籽,胆怯被吃的眼睛没有我。然后愣神一下子被唤醒,就像风从身边带来透明,一种没有颜色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