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但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双肘撑着床单慢慢的艰难爬起,双手搭在膝盖上,脚还蹬着地。之前我就以这样半躺的姿势横躺了一小会儿。
起来后,我的身体如同一盏未满的红酒杯,头颅是真空的部分,所以重心下沉,脖子以上轻飘飘的仿佛要登仙。
似乎是梦中梦,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睡着了,梦回我还在自由之路的时候,和魏语挤在帐篷里。
准确来算,我与魏语失联才没几天,却总感觉过了一个月那么久。
人不会无缘无故梦到一个场景的,好像在哪看过,说人的梦境是潜意识在作怪。因为我潜意识里在乎那顶帐篷,在乎那趟旅程,在乎开车载我漫无目的四处奔波的人。所以我会梦到,我会怀念。
所以……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回到魏语的那辆奥迪车吗?
或许吧,分开后我无时不刻不在期待着魏语找到我,把我带走。我也无时无刻不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寻找她的身影,追寻她的发香。
可我们就跟同极的两块磁铁一样,互不相遇,有一次我感受到她似乎近在咫尺,却迷迷糊糊的如同一次倒置的错觉。
或许她真的离开这座城市了,真的放弃一个叫姜言的人。我想接下来的旅途她不会孤独,好歹后座有个夏婧陪着她,她不会孤独的,我从来不是无可或缺,没有人是某个人的唯一。
想到这,我眼眶发酸。俯身抱着额头沉默的宛如荒漠里枯瘦嶙峋的树干,心情是干涸的,窗外的湿润一刻也没停过。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移开手,望着面前那卷青色绒帘呆滞。迷茫从床下的阴影沿着床脚爬上来,漫进我的脑髓里。
“醒了?”江晚的声音在很近的距离飘来。
我别头一看,她与我同坐在床边手捧那本我自己都眼熟的书,书页翻开,文字占比略微,只有一首诗的空间。空白部分犹如海洋包围挣扎的墨水。
我睡着的时候,江晚就在我旁边看书吗?她难道不困?
没心思去思考这些问题,与其去想这些,不如找点东西嗦一嗦,好好稀释一下繁苛的心情。
可是我身上没有棒棒糖了,总不能嗦人家脚指头,她会以为我是病态。
我说:“有吃的没?”
江晚绣花一样合上那本书,起身说道:“我去江早房间里偷点零食。”
“唉,别!”我拉住她的手腕,“算了算了,我不是很饿,我只想放松一下心情,吃不吃都无所谓。”
我说谎了,我的胃酸浓稠,简直要把胃腐蚀了。但是偷别人零食这种事没有必要,万一被发现惹出麻烦不说,我也不喜欢吃那些薯片、妙脆角之类的膨化食品。
起初我以为江晚是故意开玩笑逗我,结果她波澜不惊的面孔,眼神透着一丝正式,好像她真的会为我去偷她妹妹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