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很正常啊,什么时候不下雨呢,不下雨才不正常。”我说着,天上愈发浓稠的乌云仿佛深刻几分,渐渐的,遮挡月轮的一角。
江晚把手收回,重新扶着那本常伴她身前的书籍,呢喃:“早晨孕育着风暴,在这夏日的中心。”
我一开始没听懂,但是这语句的美感,是诗吧。
不一会儿,别墅的门又被打开,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女孩的挣扎。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将我赶出去!”江早被那两个“保安”叩住胳膊,就像把肉猪送到屠宰场一样从屋里拽出来。
两个“保安”往台阶下的草坪随手一推,江早没站稳,坠入绿荫幽草,蓝色头发仿若从天倾泄的深海覆盖,埋葬她的一头热水。
“保安”们像是对前任女主人恭敬的微微鞠躬,关门,屋外只剩我们仨。
江早趴在草地上“死去”两秒,敲鼓的锤打坚硬的泥土,嘴里叫嚷着:“可恶!我应该是这里最耀眼的女人才对。”
然后慢慢爬起身,满脸不悦的拍落衣服和裤子上的草碎,头发凌乱。怒气冲冲的抬起她引以为傲的红粉藕臂,指着江晚破口大骂:“你毁了我!要不是你,我今天会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如果不是你,我今晚将会在今明两天的交界线观赏火树银花的烟火。都是因为你!”
江晚被她骂的不还口,那沉静、毫无波动的表情,就好像她早已习惯了妹妹的责怪,所以不在乎了。
我看不下去,受不了这娘们的任性,帮江晚吵回去:“就算没有我们,你这个贵妇人持续到24点,你还是什么都没有。”
江早愣了一会儿,思索着反驳的话语,然后抱臂甩脸,骄横道:“至少我有经验,我有过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将我视若珍宝。”
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来的……
“总之我比你强,”江早死死瞪着江晚,攀比的强辩道:“我会打扮自己,会给自己化上美美的妆。我受异性喜爱,在班里万受瞩目,我是人见人爱的校花。我的青春比你鲜艳丰富多了,而你只会戴个眼镜看书,自作深沉,18年来什么也没得到过。”
我有点懂了,江早对她姐姐江晚存在竞较心理,心里永远希望自己比姐姐优秀。然而她如此重视,侧面反应了她内心的自卑。
江晚顿了顿,面对妹妹的贬低,她的眼波里看不出一点火包的怒气,只是有点随夜色消沉。轻轻的,终于像姐姐关心妹妹的语气说:“小早,你没必要用这些证明自己。”
一语道破,江早原先还有些洋洋自得的眼角弧度蔫萎的耷拉下来,隐藏在夏风的悲凉钻进她的眼睛。
“你胡说!你不就是有点学识吗,有学问了不起啊!不要自以为是的居高临下批判他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
江早发出尖锐的少女嘶吼,若赌气的小女孩一般撒腿远离,踩着浮乱草坪的婆娑,低头躬背的跑了出去。
她好像一阵呼之欲出的风,出人意料的在我们的耳畔划过喧啸,然后再以风的姿态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猜江晚心底其实是关心她这个妹妹的,不然在江早走后也不会盯着风消失的方向凝迟许久。
不知从哪冒出的蛙鸣,咕咕咕咕!江晚下意识抱紧手里的书本,就好像渴望有人爱书一样对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