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一听到锅盖头喊我“姐夫”,看我的眼神如同变压器一般尊重起来。
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咋啦?小舅子。”
锅盖头兴奋的来到我面前,耍酷的甩了甩他西瓜皮一样的发型,激动的握住我的手,眼中满含泪水,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姐夫!”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装模装样的入戏道:“开玩笑,我怎么会不来呢。”
如果可以,我是一点不想来。
苏木看傻了眼,震惊的伸长脖子,诧异道:“姐夫?”说完,她求解的看向江晚。
江晚表面平静,但是抽动的手指暴露她内心的尴尬。急忙挽着苏木小声嘀咕:“跟我走。”
然后她俩暂时离开了。
锅盖头继续握着我的手,眼睛却一秒出戏的从我脸上抽离。他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留意一个人的身影,发现我身边没有别人,富有冷暖色彩的双眸黯然失色。
“姐夫,你朋友来了吗?”锅盖头问道。
朋友?
我脑海里第一个涌现的便是燕俊成手拉小提琴的优雅,除了他,我在这座城市没有男性朋友了。
“没来”我直截了当的回道,心中顿感不妙。
锅盖头得知这个消息,手若脱开的耦合器,嗖的一下斩断矫情的触感。那一刻我感觉这虚假的亲情终于裂开了,我们如同两节车厢,注定不是同一条轨道的运行。
他嘴角的下歪流露些许不满,可能是顾及我这个“姐夫”的感受,又或者是维持自身重情重义的人设。他还是笑了笑,从侧面拍了拍我的肩,勉励道:“没事的,姐夫来就行,今晚的表演还得靠你勒。”
灯红酒绿的圆斑应景的飞过我的眼睛,我总算反应过来了。盛情邀约是幌子,锅盖头真实目的是想通过我把燕俊成这个大咖引过来。
自始至终都没人在乎我、重视我,乌鸦的纯粹是为了衬托孔雀的亮丽,我的无为只是别人光鲜的对比。
心里的巨石落空,霎时好空荡,失去压力的同时也失去重力。犹记得老家那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桦树,叶子在下坠的时气掉落,轻飘飘的仿佛这人情冷暖的世间从无留给它的宽容。于是就连下坠的过程也是飘浮,掀不起一点波澜。
“我会尽力的。”我拖着落空的心情,尽可能让我的语气平常一点。
锅盖头笑了笑,再度义气的拍一次我的肩膀,随后抽身继续和那几个看着年长的人讨论我不知道的事情。
……
……
让一个人失望的不是一块石子的落水,而是有人在泥地挖了一片池塘,让我误以为自己是荷花,再不济也是浮萍。然后我奋不顾身跳下去,溅起的水花警醒我其实只是一块小的不能再小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