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无奈的歪了歪头,“你还是考虑一下晚上该怎么办吧,他家的钢琴可不会自动播放。”
我心情焦灼起来,不由的发慌,渺茫的将希望寄托于江晚:“还不是你让我答应的,我以为你有对策呢。”
说完,我内心念佛经一样的频率祈祷:拜托,告诉我你有办法,不然我跟你拼了。
江晚摇摇头,我大喜:“你真有办法?”
她的回答很果断:“没有”
“那你还让我去?”
“我让你去,你就真去啦。”
“说吧,想怎么死。”我一边说,一边踏着威武的脚步去路边的橡树底下捡一根不细不粗,打在肉身不会重伤,但疼痛足以解恨的树枝。
“你想干什么?”江晚临危不惧的问道。
我挥舞手中的树枝,韧性不错,惯力扭动树枝的蛮腰,在空气拨水似的划开一道道锐利的声浪。严肃的咬字:“说我不正经,你也好不到哪去。”
我怎么可能真的打她,我不打女生的,除非忍不住。攻击性的威胁无非是想吓唬她一下,尽管明知我吓不到她,但是表现的凶一点,我解气。
江晚的反应如我所料,平静的反过来将我冷暴力了。她盯着我手中挥出残影的树枝,眨了眨双瞳剪水但无精打采的眼睛,微叹一口气:“我没办法,但不是完全没办法。”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我顺势把树枝扔到一边,“什么办法,快说。”
“学一首,下午学,当晚用。”
我蹲起来把树枝重新捡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忽悠?”
“是,但我没忽悠你。学一首简单的,但并不人尽皆知的曲子。我可以教你,能不能学会,就看你的音乐天赋了。”
我手刚摸到树枝的粗皮,嗖的一下又收回来,站起身,“你教我?哦对,第一次见面的那晚你说你学过。可是我除了物理接触,之前完全没接触过乐器,完完全全的0基础,一下午的时间学的会吗?”
“看你的天赋,你就当玩节奏大师,把琴键当成手机屏幕上的滑块。记住节奏,用你在酒吧的那种情感投入就行。”
“说起来简单,钢琴好不好学,你比我更清楚。”我不满的拧起嘴角。
不知道一台正规钢琴有多少键,那一来密密麻麻、黑黑白白的,想起来就复杂。以至于我一看到钢琴,联想到的不是贝多芬、莫扎特,而是《小当家》里的大魔术熊猫麻婆豆腐。
嘶……有点饿了……
江晚对我的观点给予一定程度的肯定,微微点头,“你说的对,钢琴不是那么好学,我也不指望你一下午就能构建大致的基础。你只能死记硬背,什么点摁什么键,一条一条记在脑子里。”
我头痛,“你太看得起我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就能记住?”
江晚沉默一小会儿,微风吹的她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这个不晴也不阴的午后,周围是被云层褶皱淡抹的冷色调忧虑。
攥住一根粗麻的树枝,如同抓住生硬的铜线,踩点远方行车的鸣笛,一遍遍诉说一个没心没肺的落寞少年如何躺在陈列细节的荆草堆里用生疏保护自己。
死去的过去连接即将死去的现在,只有未来是没死的,却也还没活着。我不相信流动的嘈杂和鸟鸣符合某种生机。
硬要说有什么东西曾无限接近过美好,夏风肆虐这条街道,马路对面一棵突兀的银杏树晃下一片如无的银杏叶,短暂滑过我的视觉中心,她的脸庞。
云层缓慢挪动身子,江晚温柔一笑,声音伴随嘴角的弧度而有了温度。
“我教你啊。”
一缕阳光从云缝漏出来,落到我的眼睛上,单薄的世界仿若添了一笔油彩。
我攥紧的拳头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