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语:“滚!”伸手指着车窗外面。
“滚就滚。”
我拉开车窗,魏语似乎没想到我真的要走,怔了一下,然后强忍着保持凶狠。
夏婧还想缓冲一下紧张的氛围,挽留道:“姜言,有话好说,别伤了和气。心情不好不能拿魏语撒气啊,人家魏语也是很在乎你……”
“你什么也不要说!”魏语制止了夏婧,揉了揉眼睛,竖起湿润的手指,抽抽嗒嗒的说:“就当我看瞎了眼,把别人的虚伪当关怀。以后我不会相信你了,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我下车,对着魏语漠然一句:“你本来就不该相信任何人,这世道,人心早就被狗吃了。”然后把对讲机扔到我常坐的副驾驶座位上。
“那祝你找到吃掉你心脏的那条狗,一起摇尾巴,没心没肺。”魏语把那一塑料袋的药品扔到我脚前的水泥路,然后猛地一下关上车门,摇下窗户:“愿你在某个孤独无聊的夜晚,不要想起我。”
“拜拜”我假装真的没心没肺的挥挥手,告别我人生中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别样的夏天。
魏语开着她的车载着夏婧飞驰,加速度略高于心落,掀起一阵决裂的风,扇了我一巴掌,我的伤口又隐隐作痛。
最后,我目视那辆奥迪消失在转角,尾灯的光露水一样蒸发在黑夜里。自作自受的我短暂被路灯收留,送给我平行的镜子,镜子里是我落寞的影子。
……
……
我找了间公共厕所,洗手间空无一人,寂静得只听见水龙头里水滴的声音。好在灯泡通着电,昏黄的灯光洒在斑驳的瓷砖上,勉强能为我提供些许光亮。
我站在洗手台前,微微低下头,将受伤的额角凑近水流。冰冷的水溅到伤口上,带来一阵刺痛,我不禁皱了皱眉。随着水流的冲刷,干涸的血迹逐渐被浸湿,变成一道道暗红色的细流,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洗手池中,在白色的池底晕开一圈圈淡淡的红色涟漪。
酒精消毒,碘伏涂抹。接着,我拿起医用胶带,用牙齿轻轻撕下一小段,轻轻粘在纱布的一侧。纱布被稳稳地固定在了伤口处,我又用同样的方法在纱布的其他边缘贴上几段胶带,使其更加牢固。
我的衣领还残留血渍,清水没法洗掉,就这样吧,也没人在意。
处理好伤口,我无事可做,便坐在马路牙子上,口里空荡荡的,想找点东西含住。思来想去,塑料袋里还有一包棉签,棍状,叼在嘴里可以起到含石充饥的作用。
枯味的时候,我对着路口失神好久。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街上没什么人。有限的感知里,世界仿佛就只剩下路灯、马路牙子、斑马线、闲晃的小猫,我的尸体……
这些平常的东西拼凑在一起,我看了又看,听了又听,想了又想,最后只得出一片落叶滚进下水道之前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