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们又叫了辆出租车,叶灼华想把我送到“我家”门口的,我拒绝了,说送到广场就好,我自己走回去。
到了广场,我下车后没忍住转身看她一眼,发现她正趴在窗口对我笑。有女孩子能对我笑,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夜里十一点多的广场,每一盏路灯都在孤零零的发出自己的光芒,于黑夜里寻找自己的存在。它一动也不动,杵在路边好像孤舟蓑笠啊,我是这么想的。
可如果就在不远处也有一盏同样孤单,求索真知而发光的路灯。光与光的交会,孤单融入孤单,便会化合出这世界上最怦然心动的物质。说是捆绑不太类似,说是起意过于粗糙,不如说成是两根火柴的相遇,世上本没有真实的光,视线摩擦的一瞬间就有了。
“记住,明天中午12:30,在这个地方,你可不能放我鸽子哦。”叶灼华一边说一边对我挥手。
我回给她一个微笑。
之后出租车把她送到远方,连带着那飘有余香的风,离我越来越远。目送她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我才转身离去。
说起来很奇怪,当我又不得不一个人,那让我沉闷的孤独感又回来了。我知道我被锁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失落的钉子户,陪伴只是暂时让我忘记,而不是驱逐。
明天还会再见,我有什么好低落的呢。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陪她去地老天荒,而我始终要离开,总有一天要说再见。
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分行之前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
……
手表显示现在是11:55,我距离暂住地还有一段距离。不得不小跑起来,路上我累的喘气,踏进帐篷内已经是12:01.
此时魏语正坐在自己的铺上,旁边开着一盏小灯,手里翻阅《飞鸟集》。听闻脚步声,她抬眸看了我一眼,很快又抬起腕,目光落在她的手表上,轻言道:“11:61,你还挺守时的。”
这么明显的嘲讽,我要是听不出来就是大傻子。
然而我没说什么,简单寒暄一句:“吃过饭没?”
“吃了。”魏语回答的很简短。
随后,她便再次沉浸在书页的世界里,似乎对外界的打扰毫不在意。她的冷淡让我始料未及,原本预想的种种追问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平静,令我不安。
我暂时的猜测这是她看书看入迷了,所以没心思说话,等到她看倦了,自然而然会像以前那样过来烦我。尽管如此,这份莫名的距离感仍旧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出去刷牙洗脸,回屋她已经躺上去,大热天的还盖个薄毯,还把头盖住。
我眉头紧锁,凝视良久,那股源自内心的焦躁感愈演愈烈,难以忽视。
耐不住,我悄悄走到她身边,说:“你咋地啦?睡这么早。”
她没有搭理我,我知道她这是生我气了。
生气就生气,有本事骂我。我懒得安慰,回到自己铺上倒头就睡,背对着她,尽量不去想她。躺了五秒不到,我又没忍住回头看她。
魏语还是一动不动,就算是发高烧那天,她也没有这么寂静。这么一搞,我心里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