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城市,街道上还闪烁霓虹。似乎人群聚集的地方都不是很安静,没有规律的熄灭一盏又一盏灯,又会有新的斑斓摇晃。就像两寸的竹竿,一寸露天,一寸潜水,白天风吹日晒,晚上拽着月光的线,随波流失。
我抱着魏语,奔波在路灯摇曳的街道,心情急的如同烧滚的开水。
魏语双手环着我的脖子,头靠着我的胸脯,虚弱无力的低语:“姜言,你累了,放下休息会儿吧。”
我岂会说放就放,都怪我贪图那80块钱,若是早点回来,魏语就不会这么痛苦。
我喘着粗气安慰道:“我不累,我锻炼过的,你轻的跟羽毛一样,不累的。”
实际上我的手已经酸的不行,就算魏语把体重控制的很好,抱着跑那么远也吃不消。
比起肌肉的酸痛,我更担心的是胸脯的滚烫。夜晚没有太阳,魏语的体温就像是夕阳的落下的影子,温暖我们每一处接触的地方。
月色把惆怅洒满人间,我们终于到了医院。走进急诊室,我抱着魏语到挂号台焦急的喊道:“医生,她发高烧了,快救救她!”
前台的工作人员看着在我怀里奄奄一息的魏语,意识到情况的严重,连忙点击鼠标对我说:“请出示身份证、医保卡,挂个号。”
我快急哭了,哀求的眼神看着她:“我们出来没带这些,钱倒是有,能不能现金支付?”
这医生估计是很少遇到这种情况,疑神疑鬼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和同事商量一下,最终让我们登记一下身份证号和一些个人信息。
“魏语……魏语!”我轻轻拍了拍她昏沉的小脸蛋,温柔的催促道:“你身份证号是多少,登个记就能给你治病了,振作点。”
魏语眼睛都睁不开了,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吐出一串数字。
登完记,我抱着魏语火速上楼。门诊医生给她诊断一下,测个体温。
“40.3度,你早点干嘛去了?你女朋友都烧到这个程度才送过来。一会儿去挂个水,不能耽误。”
我没心情解释,点头道谢,然后拿着单子直奔输液室。
来到输液室,我来到座位旁蹲下身,伸手要把魏语放在座位上坐好。
可魏语这时像只黏在靠枕上的小猫一样,双手无力的扣住我的脖子,不肯松手。嘴里用虚弱的力气发出“嗯嗯”的抗拒。
我安慰:“乖,一会儿有人给你输液,我不会走的。”
魏语这才放手。
过了一会儿,有护士过来。询问姓名后,先是把液瓶挂杆子上,然后用一根细长的止血带绑住魏语的手腕。接着,她轻轻拍打手腕,用酒精棉球擦拭。凉凉的感觉让魏语轻轻一颤。
然后,护士小心翼翼地将针头对准静脉,一气呵成。
我记得魏语很怕疼的,以前在学校翻墙的时候,有一次她不小心摔破了膝盖,当时疼的大叫。现在她不哭也不叫,看起来很沉稳,但是我了解她,她是没有精力反应了。
“病人现在很虚弱,你在这多陪陪她。”护士小姐劝解道。
我点头,护士走了,我猛然发觉魏语的另一只手一直死死抓着我的衣摆。再看一眼她的表情,眼睑半闭,呼吸也显得吃力而急促,额头上还析着小汗珠。
不知是不是一种本能反应,人在脆弱的时刻会执着的抓住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