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织雪胯下战马不停,待将为首士兵逼出包围圈,这才朝奇使了个眼色,背对杨天几人,不露声色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稍一展示,便迅速藏入怀中。
那士兵也是个机灵人,眼珠一转,对包围杨天的那几人大声喊道:“放他们出城!”
杨天眼神示意,潘婷率先驾马前行,蒋妍儿与杨妁紧随,自己断后。
见几人出了城门,为首士兵招呼身边一名兵士,耳语几句,那兵士便驾马往皇宫奔去。
众人走出老远,这才放下心来,沿着汴河向佛光寺而去。
初冬的汴河尚未结冻,像被暖阳吻过的绸缎,带着点懒洋洋的温吞,昨日的一场薄雪,在河里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只在岸边枯草上盖了薄薄一层。
水面上笼着层薄薄的水汽,朦胧了岸边的树影,风掠过时,只漾开细碎的波纹,不像深秋那般凛冽,倒有种刚褪了火气的柔和。偶尔有枯叶打着旋儿落进去,也只是慢悠悠地漂着……
红日西斜,几人到了佛光寺。
佛光寺位于汴河南岸,一座巴掌大小的寺庙。房舍不过五六间,青瓦覆盖着屋脊,檐角的风铃蒙了层薄尘,偶有风过,才怯生生响上两声。
僧人三五个,俱是老者,杨天儿时记忆里他们就是如此,没想到七八年的光景已过,竟也未变,几个僧人白日里在佛前燃一炷香,便搬了竹凳坐在廊下晒太阳,倒也悠闲。
佛堂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墙上斑驳的壁画。晚课的钟声敲过,三两声佛号混着河水潺潺的声息,在薄雪覆盖的寂静里,倒生出几分与世无争的安宁来。
“施主,别来无恙!阿弥陀佛!”
一白发老僧缓缓上前,向着杨天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像是等了许久的故人。
杨天呆立原地,死去的记忆一下子击中了他,儿时随父亲前来拜佛的光景在他脑海中翻涌起来。
杨天跪在坐垫上,虔诚的双手合十,指尖抵着眉心,喉间溢出轻微的祷念词。
香案上的烛火跳了跳,映得他眼底的红丝格外清晰,他望着佛龛上慈眉善目的佛像,声音带着难掩的颤抖:“求佛祖保佑……保佑我完成父亲遗愿……”
圆月高悬,银光遍洒,加上未化尽的薄雪,将整个庙宇映的通亮。
殿内,烛火跳跃。
白髯老僧手捻佛珠,端坐佛像前,杨天,完颜织雪,潘婷,蒋妍儿,杨妁围成一个圈,俱是席地而坐,虔诚的望着老僧。
“老衲等你许久了!”老僧忽然开口。
“智圆方丈为何如此说?您怎么知晓我会来?”杨天疑惑问道。
“老衲不仅知道你会来,而且还一定会来!”
老僧缓缓说完,手一挥,殿门应声而开,一个胖和尚双手抱着一杆长枪进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