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老骗子……不会不上钩吧?
描述完毕,张福哭丧着脸问:“神医,您……您可见过如此怪病?”
刘承沉默了。
他当然没见过!这他娘的说的根本不是病,是志怪小说里的妖术!
换作平时,他早就把这疯子轰出去了。
可是……那五千两银票,就在外面的柜台上放着。
那沉甸甸的匣子,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不知道”这三个字。
富贵险中求!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盐商一看就是个没见识的土财主,家里老娘八成是得了什么急症,被他自己吓成了这样。只要我随便编个听起来厉害的病名,开一副昂贵又吃不死人的方子,这钱不就到手了?
想到这里,刘承心中大定。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带着一丝悲悯和凝重。
“唉……”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张福的心都揪紧了。
“你母亲得的,不是病。”刘承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神秘。
“那是什么?”张福配合地追问。
“是毒!一种来自南疆密林,早已绝迹百年的奇毒——‘阴蚕蚀骨蛊’!”
刘承说出这个他刚刚在脑子里编出来的名字时,自己都差点信了。
“蛊?!”张福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神医,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幸好,你遇到的是我。”刘承的脸上露出一种“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庄严,“此蛊霸道无比,发作时,人体经络会显现银丝,五脏六腑会化为黑沙咳出,不出七日,便会化为一滩脓血!京城之中,除了老夫,无人能解!”
张福已经被这番话吓得“面无人色”,他从椅子上滑下来,再次跪倒。
“求神医赐药!无论花多少钱,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钱财乃身外之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刘承嘴上说得大义凛然,但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狼毫笔,沉吟片刻,奋笔疾书。
“此蛊需用至阳至刚之物来解。方子你记好。”
“千年老山参三两,天山雪莲一株,再配以东海夜明珠粉末、初生男婴的胎盘……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味药引……”
刘承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张福的胃口。
“是无根之水,以子时初刻的露珠为佳,三碗煎成一碗,让你母亲服下。七日之内,药到蛊除!”
一张荒唐绝伦的药方,就这么出炉了。
张福用一双抖得像秋风里落叶的手,接过了那张薄薄的药方。
“神医……神医再造之恩,小人……小人没齿难忘!”
张福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这次他抱住了刘承的大腿,鼻涕眼泪一并往下抹,哭得撕心裂肺。
“只是……只是这药方太过惊世骇俗,里面的药材,随便一样都价值连城。小人愚钝,生怕出去找药的时候被人诓骗,或者……或者有人偷了方子去仿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