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宋河的认可,比他们老爹夸一句“考得不错”还让他们开心。
四个纨绔,高高兴兴地走了,一步三回头,活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送走了他们,院子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宋河回过身,看到父母正站在正厅门口,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这空旷又华丽的庭院。
他走过去,握住母亲有些冰凉的手。
“爹,娘。”
“哎。”夫妻俩齐齐应声,目光汇聚在儿子身上,充满了依赖。
“明天,我还是要回官学上课的。”
“再过四个月,就是乡试了。”
听到“乡试”两个字,宋老三的眼睛瞬间亮了。
何氏则是一脸不舍,她才刚刚和儿子团聚。
“又要去学里住啊?”
“嗯。”宋河点头,“不过离得近,我一有休沐就回来看你们。”
何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宋老三拉了一把。
宋老三看着儿子,这个他曾经以为一辈子只能在泥里刨食的儿子,如今已经有了他完全看不懂的广阔天地。
他笨拙地说:“去吧,好好念书,家里……家里有我跟你娘,不用你操心。”
宋河心中一暖,又道:“爹,娘,等安顿下来,你们就派人回村里,把叔父一家接过来吧。二奶奶的病,在城里找个好大夫,兴许能治好。”
一句话,让何氏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儿子飞得再高,也没忘了本,没忘了家里的亲人。
“好,好,娘听你的。”
……
第二天一早,宋河重新踏入青州官学。
他一出现,整个学里都沸腾了。
“是宋河!宋案首来了!”
“快看!就是他!”
还没等宋河走到自己的座位,就被一大群人团团围住。
“宋兄!大恩不言谢!这次院试,若不是你考前给我讲的那几道经义题,我肯定过不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激动地抓住宋河的手。
“是啊是啊!宋案首,你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我困在童生快十年了,这次总算考上了秀才,我……我给你磕一个!”
一个头发都有些花白的老童生,说着就要往下跪。
宋河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住。
他这才知道,仰仗着他考前那几天的“临时抱佛脚”小课堂,这次院试,官学里竟然有十几个童生都顺利考中了秀才,其中不乏几位屡试不中的老童生。
这简直是青州官学近十年来最辉煌的战绩。
正当众人乱哄哄地表达谢意时,学堂外传来一阵喧闹。
只见几名官差,簇拥着一位官员,抬着一块蒙着红布的牌匾,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官员是青州学政司的周主簿。
周主簿清了清嗓子,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角落里正眯着眼睛打盹的李渔身上。
“奉学政大人之命,为李老探花贺!”
他高声唱喏,身后的官差一把揭开红布。
只见牌匾上书四个烫金大字——“名师硕学”。
整个学堂瞬间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从牌匾,转向李渔,最后,又默契地汇聚到了宋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