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李恒,眼里满是暴戾。
“打!给老子打到他画押为止!”
一时间,公堂之上,惨叫声、皮鞭破空声不绝于耳,李恒很快就被打得去了半条命,奄奄一息地在供状上按下了血手印。
风波平息。
蒋欢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一旁气定神闲的宋河身上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
尴尬,羞愧,还有一丝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
他想不明白。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就凭几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竟然就破了他们锦衣卫动用无数人力、各种酷刑都束手无策的死局。
这他娘的……上哪说理去?
怪不得,怪不得陛下会如此看重这个孩子!
蒋欢心中五味杂陈,要是他有这等神鬼莫测的本事,何愁不能青云直上,权倾朝野?
他挥了挥手,让文书收好供词,将半死不活的李恒和惊魂未定的卢炳章分别押下。
自己则换上一身干净的官服,拿着那份还带着血腥味的供词,匆匆赶赴皇宫。
……
奉天殿内,灯火通明。
皇帝朱文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蒋欢。
当他看完手里的供词,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将供词轻轻放在了龙案上。
“好一个李恒,好一个诬告陷害。”
“传朕旨意,李恒诬告上官,罪加一等,全家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还朝!”
“遵旨!”蒋欢心中一喜。
“此案,你是如何堪破的?”
朱文突然问道,目光幽深。
蒋欢心头一跳,贪婪的念头瞬间占据了上风。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在陛
他躬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可靠:“回陛下,乃是臣明察秋毫,在卷宗中发现疑点,又在审讯中抓住其言语漏洞,反复盘问,最终令其心理防线崩溃,这才查明了真相!”
为了增加可信度,蒋欢甚至将宋河询问的那些问题,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安在了自己头上。
朱文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蒋欢说完,他才缓缓地,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带着嘲讽的笑容。
衣服?鞋子?
这种刁钻到骨子里的问题,会是他蒋欢这种只懂用刑的莽夫能想出来的?
朱文不用猜都知道,这背后必然是宋河的手笔。
“做得不错。”
朱文淡淡地说道,“你去吧,亲自去刑部大牢,将卢炳章放了,官复原职。”
“臣,遵旨!”
蒋欢大喜过望,叩头谢恩后,志得意满地退了出去。
在他转身离开大殿的那一刻,朱文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骤然冰冷,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机,一闪而逝。
锦衣卫,是朕的鹰犬,朕的耳目。
忠诚,是唯一的准则。
这蒋欢,不但无能,还敢欺君罔上,贪天之功。
他过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