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河听完,却是愣了一下,随即,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行。”
两个字,掷地有声。
四人组都愣住了。白送上门的帮助,为什么不要?
宋河站起身,直视着墨卿的眼睛。
“墨兄,我们是朋友。”
“正因为是朋友,我才不能占你的便宜。”
他一字一顿,说得极为认真:“亲兄弟,明算账。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如果我仗着与你的交情,就让你家白白为我做事,那我们的友谊,岂不也成了可以交易的筹码?”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十岁的孩子,能说出如此条理清晰、掷地有声的道理。
宋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给出了最后的“将军”。
“这件事,不能让你为难。如果墨兄你觉得不好办,我可以改日备好文稿和章程,亲自去拜访令尊墨伯父,与他老人家当面商谈此事。”
这句话,让墨卿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如果他墨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还需要宋河绕过他,直接去找他爹。
那他这个青州首富之子,在朋友面前,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墨卿寸土不让。
胸膛一挺,开口道:
“见我爹就见我爹!谁怕谁!”
宋河有点发懵……这小子,头这么铁的吗?
他本意是想通过抬高门槛,把“免费”变成“合作”,把人情债换成生意经。
自己提出要见墨卿的父亲,不过是将军之法,逼着墨卿这个中间人去谈一个更平等的条件。
谁知道墨卿这小子,脑回路跟正常人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他居然觉得,这是宋河在质疑他“办事能力”和“朋友面子”的双重挑衅!
只见墨卿大步流星走到官学门口,一个候在马车旁的精瘦仆从立刻小跑过来,躬身候着。
“回去告诉我爹,晚上所有应酬都推了。”
墨卿下巴一抬,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就说我有贵客引荐,让他去清风楼顶楼等着。”
那仆从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贵客?
他跟在自家少爷身边多年,还能不知道他?
除了那帮同样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哪来的什么“贵客”?怕不是又要找老爷要钱买什么新奇玩意儿。
心里腹诽归腹诽,仆从的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
墨卿是主,他是仆。
“是,少爷,小的这就回去通报老爷。”
仆从恭敬地应下,转身快步离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看着仆从远去的背影,宋河心中一阵狂喜。
见家长好啊!
场面越复杂,人心越难测,意外就越多。
这意味着,海量的负面情绪正在向他招手!
尽管内心激动不已,宋河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该有的沉静。
他认真完成了王秀才布置的当日课业,将书本整齐码好,这才在另外三位同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跟着一脸得意的墨卿,离开了官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