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吧,跑得越快越好。
你们这几张刚刚开了光的嘴,就是我宋河在这青州城里,最响亮的招牌。
他拾起石桌上的几本蒙学读本,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转身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夜还长,他得抓紧时间,把《孟子》再啃一遍。
……
与此同时,青州知府卢炳章的府邸,后院炸开了锅。
“快!快去叫老爷!就说……就说小少爷回来了!”
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冲向书房。
“什么?”管家大惊失色,“小少爷不是在官学寄宿吗?这个时辰回来,莫不是……被山长给清退了?”
一时间,府里人心惶惶。
而此时,造成这一切混乱的源头——
卢晚,正大马金刀地坐在自己院子的正堂里,二郎腿翘得老高。
“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见本少爷渴了吗?上好的雨前龙井!再拿两碟梅花香饼来!”
他颐指气使,派头十足,“对了,去,把老爷给我叫来,就说我有天大的喜事要跟他老人家分享!”
下人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噤若寒蝉。
把老爷“叫”来?整个卢府,谁敢这么跟知府大人说话?
可看着卢晚那副得意洋洋、嚣张跋扈的模样,又不像是被赶回来的。
倒像是……衣锦还乡?
一个机灵的丫鬟连忙奉上茶水,另一个腿脚快的,已经朝着前院书房飞奔而去。
卢炳章刚从府衙回来,一身疲惫,正看着一封公文,头疼不已。
听到下人惊慌失措的禀报,他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额角青筋暴跳。
“你说什么?那逆子回来了?还敢让老子去见他?”
卢炳章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好啊!真是反了天了!
他在官学里不好好读书,三天两头惹是生非,自己这张老脸都快被他丢尽了!
现在竟还敢跑回家来耀武扬威!
“老子的家法棍呢!”卢炳章怒吼一声。
管家哆哆嗦嗦地从墙角取下一根被盘得油光发亮、足有鸡蛋粗细的紫檀木棍。
卢炳章一把夺过,气冲冲地直奔后院。
他倒要看看,这个逆子今天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他一脚踹开。
屋内的卢晚被吓了一跳,翘着的二郎腿差点没收住。
他看见他爹提着那根熟悉的棍子,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犹如一尊煞神。
卢晚的气焰顿时消了三分,但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反而因为紧张,显得更加扭曲和古怪。
“爹……您回来了……”
卢炳章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边,将那根紫檀木棍重重往桌面上一磕!
“咚!”
沉闷的响声让卢晚的心都跟着颤了三颤。
“说。”
卢炳章恶狠狠的说:
“给你三句话的机会。说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个时辰出现在家里,今天,你就给我趴着睡。”
卢晚咽了口唾沫,知道他爹这次是真生气了。
他不敢再摆谱,也顾不上什么铺垫,竹筒倒豆子般地喊了出来:
“爹!我开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