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脸上的肥肉抖了抖,连忙陪笑道:“哎哟,子孝将军,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我糜竺对主公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他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
“将军,这事,千真万确!”
“我亲眼所见!那火车,跑起来真的很持久!”
“您想啊,一旦铁路修通,天下的货物都要走他的路,那得收多少过路费?这利润,简直不敢想!”
“股票,就是这铁路的份子!买了股票,就等于天天躺在家里数钱!”
曹仁眉头紧锁。
“听起来,倒像是个道理。”
“但,我还是不信。”
“沈潇会这么好心,把赚钱的生意,分给天下人?”
“这里面,必有阴谋!”
“当然有阴谋!”糜竺一拍大腿,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的阴谋,就是阳谋!”
“他要用这铁路,把所有人的钱,都绑在他的战车上!”
“但他算漏了一点!”
糜竺神秘兮兮地说道:“他没想到,我们,也可以上他的车!”
“将军,主公,还有主公麾下的世家豪商,有多少钱?”
“我们把钱凑起来,去买他的股票!”
“我们买得比所有人都多!买到最后,这铁路公司,到底姓刘,还是姓曹,那可就说不定了!”
“这……”曹仁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是个将领,不懂什么金融。
但他听懂了糜竺的最后一句话。
反客为主!
“好!”曹仁猛地一拍桌子,“我这就写信禀报主公!”
“你,放手去干!”
“需要多少钱,主公砸锅卖铁,也给你凑来!”
……
另一处幽静的宅院里。
江东来的使者,张昭,正愁眉不展地看着一份份情报。
他身边,几个江东世家的代表也是一脸凝重。
“张公,此事,您怎么看?”一个代表问道。
张昭长叹一声。
“妖术。”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沈潇此人,擅长蛊惑人心,所用之术,近乎妖法。”
“火车,以钢铁之躯,行雷霆之力,此非人力所能及,必为鬼神之功。”
“股票,以一张薄纸,换万贯家财,更是凭空画饼,蛊惑贪婪之辈。”
张昭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
“此法一行,天下逐利之风将起。”
“商人地位将无限拔高,士农工商之序将荡然无存。”
“人人不想着耕读传家,只想投机取巧,一夜暴富。”
“长此以往,国之根基必将动摇,人心不古,社稷危矣!”
他越说越激动,脸色涨得通红。
“我等江东子弟,乃礼仪之邦,岂能与此等邪魔歪道为伍?”
“我已上书主公(孙策),请他下令,严禁江东任何人,购买此等‘股票’!违者,以通敌论处!”
旁边的几个代表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甘。
他们虽然也觉得张昭说的有道理。
但是……
那可是会下金蛋的鸡啊!
眼睁睁看着别人发财,自己却要守着所谓的“礼仪之邦”过苦日子?
谁甘心啊?
一个代表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可是张公,万一……万一那股票真的赚钱了呢?”
张昭猛地回头,怒视着他。
“糊涂!”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此等投机之物,就算能赚得金山银山,也是不义之财!我江东,不取!”
……
荆州,蔡府在长安的别院。
气氛,则与张昭那边截然不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蔡瑁红光满面,举着酒杯,对着在座的几位荆州大族代表,高声说道。
“诸位!”
“机会!天大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
“那刘景升(刘表),老朽昏聩,固步自封!守着荆襄九郡这块宝地,却不知进取!”
“看看人家刘备!再看看沈潇!”
“又是火车,又是股票!这才是做大事的样子!”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已经想好了!”
“这次,我们荆州各大世家,联合起来!把所有的钱,都凑到一起!”
“我们要当大股东!要在这铁路公司里,有我们荆州人的一席之地!”
“到时候,铁路修到哪,我们蔡家、蒯家、黄家的生意,就做到哪!”
“有了钱,就能养更多的兵,造更多的船!”
“这荆州之主,到底该谁来做,哼哼……”
蔡瑁没有把话说完。
但在座的所有人,都听懂了。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和蔡瑁一样的,贪婪而又野心勃勃的光芒。
一时间,长安城内,风云际会。
司马懿的冷眼旁观,曹操的倾力一搏,孙策的严防死守,刘表的后院起火……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座即将开市的,“长安证券交易所”上。
他们都在等待。
等待着那场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疯狂的财富盛宴,正式拉开帷幕。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潇,此刻正在自己的府邸里。
悠闲地,吃着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