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睁开一只眼,看着这个和董白有七八分像的小家伙,哭笑不得。
这小子,就是他和董白的儿子,沈安。
“夫君,你听听,安儿都在替我们打抱不平呢。”一旁的董白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慵懒的妩媚,“说你这几天光顾着欺负娘亲,都不陪他玩。”
沈潇老脸一红,伸手挠了挠沈安的咯吱窝,小家伙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在他身上滚来滚去。
“我哪有……我这不是在补偿吗?”沈潇小声嘀咕,心里却涌起一阵暖流和愧疚。
他离开时,这小家伙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儿,如今却已经能跑能跳,还会告状了。这三年,他错过的太多了。
不远处,蔡琰正温柔地握着另一个小男孩的手,在一方矮几上用毛笔蘸着清水写画。
那孩子眉清目秀,气质沉静,小小年纪便有几分书卷气,正是他和蔡琰的儿子,蔡渊。
“夫君,你来看,渊儿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蔡琰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婉,她将那湿润的竹简递了过来。
沈潇凑过去一看,上面是两个歪歪扭扭、几乎不成形状的字,但他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是“蔡渊”二字。
“好!好啊!”沈潇心中一阵激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蔡渊的头,“不愧是蔡大家的外孙!”
为了延续蔡邕的香火,这孩子随了母姓,这是他对那位可敬老人的承诺。如今看着儿子聪慧好学,沈潇只觉得无比欣慰。
“爹爹!”
一声清脆的娇喝,沈潇感觉小腿被人用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红色劲装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辫,手里握着一柄小木剑,正一脸严肃地瞪着他。
这是他和吕玲绮的女儿,吕鸢霄。
“夫君,鸢霄说要跟你比划比划。”吕玲绮抱着双臂,靠在柱子上,嘴角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别……”
沈潇一个“别”字还没说完,吕鸢霄已经提着木剑冲了过来,口中还喊着“呀哈”!
沈潇假装手忙脚乱地躲闪,一个不慎,脚下绊蒜,扑通一声摔了个屁股蹲。
“哈哈哈!”吕玲绮再也忍不住,发出一阵清脆爽朗的笑声,“夫君,你还是去摆弄你那些铁疙瘩吧,舞刀弄枪这种事,还是我们娘俩来。”
她走上前,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取名鸢霄,是希望她有鹰击长空之志,但性子可千万别随了她外祖父。”
沈潇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拍干净身上的土,又一个身影“嗖”地一下从他面前窜了过去,带起一阵香风。
“沈逐莺!你给我站住!”黄舞蝶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再乱跑,晚饭没你最爱吃的肉脯了!”
那个满场飞奔,精力旺盛得不像话的小姑娘,自然就是他和黄舞蝶的女儿,沈逐莺。
沈潇看着这满屋子的“小祖宗”,一个爬在身上当马骑,一个在旁边安静写字,一个拿着木剑要跟他“决斗”,还有一个跑得快要飞起来。
这才是生活啊!
打打杀杀,阴谋诡计,哪有抱着老婆睡觉,陪着孩子来得实在?
他甚至一度产生了就此躺平,当个富家翁,天天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想法。
然而,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当他走出房门,看到府外那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看到百姓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时,他心中的那团火,就再次燃烧了起来。
不,还不够。
现在的大汉,还远远不够强大。
北方的司马懿如同蛰伏的毒蛇,东边的曹操、南边的孙策也都在积蓄力量。天下未定,危机四伏。
更重要的是,他脑海中的那个宏伟蓝图,才刚刚开了个头。
铁路、远洋舰队、全民教育、工业革命……
这些,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夫君,在想什么呢?”蔡琰端着一碗参汤,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
“没什么。”沈潇接过参汤,一口喝下,感觉一股暖流涌入丹田,精神为之一振。他拉着蔡琰的手,笑着说道:“我在想,等天下太平了,我就天天陪着你们,哪也不去。”
“夫君心怀天下,我等又岂会是那绊住夫君手脚的短见之人?”蔡琰温柔地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夫君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家里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