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你很有用。”
沈潇换了个说法。
“我呢,不杀你。”
“不但不杀你,我还要给你个好差事。”
“你把你制作藤甲的全部手艺,原原本本地教给我的人。”
“以后,你就是我这藤甲厂的……总工程师!”
“只要你好好干,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顿顿有肉。”
“比你在那乌戈国当什么破大王,舒服多了!”
沈潇循循善诱。
兀突骨瞪大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这个汉人军师,打败了他,俘虏了他。
不杀他,反而要让他当什么“总工程师”?
张飞也急了。
“军师,你疯啦?”
“留着他干嘛?万一他日后反了怎么办?”
“依俺看,一矛戳死,一了百了!”
“翼德!”
沈潇站起身,脸色严肃起来。
“打仗,打的是什么?”
“打的是人,是钱,是技术!”
“兀突骨一个人,和他制作藤甲的技术,比一万个只会吃饭拉屎的普通俘虏,都有价值!”
“杀了他,我们得到什么?”
“一个死人而已。”
“留着他,我们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藤甲。”
“能让我军将士,在战场上少死很多人!”
“这笔账,你算不明白吗?”
一番话,说得张飞哑口无言。
他挠了挠后脑勺。
虽然还是觉得别扭,但军师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贾诩在一旁。
他那双老眼,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他看着沈潇,心头掀起阵阵波澜。
这位军师的思维,总能跳出时代的局限。
当所有人都在考虑如何消灭敌人时,他却在考虑如何利用敌人。
将敌人的价值,压榨到极致。
这种实用而冷静的思维方式,让自诩毒士的贾诩,也感到一丝寒意。
“兀突骨,我再问你一遍,你干不干?”
沈潇盯着兀突骨。
兀突骨沉默了。
他是个粗人,但他不傻。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砧板上的肉,反抗就是死路一条。
而这个汉人军师给出的条件,听起来……
好像还不错?
“我……我干!”
兀突骨最终还是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很好!”
沈潇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人,给我们的兀突骨总工程师松绑。”
“带下去好生招待,好吃好喝伺候着!”
“但是,派二十个精锐士兵给我看紧了。”
“他要是敢耍花样,或者想逃跑,不用请示,就地格杀!”
搞定了兀突骨,沈潇又将目光投向了太史慈。
“子义将军。”
“末将在!”
太史慈立刻上前一步。
“雍闿、高定二人已经逃窜,这两人是南中叛乱的祸首。”
“不除掉他们,南中难安。”
沈潇指着地图。
“但我不想让他们死得太快。”
太史慈一愣:“军师的意思是?”
“我要你,去‘放羊’。”
沈潇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我给你两万精兵,配备最好的滑轮弓和连弩。”
“再带上医官和向导。”
“你的任务,不是追上他们,杀死他们。”
“而是要像牧羊犬一样,把他们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
“他们逃到哪里,你就追到哪里。”
“他们去投靠哪个大族,你就带兵去打那个大族。”
“这叫废物利用。”沈潇摊了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们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子义将军这一路过去,既清剿了叛逆,又不用费心去甄别谁是敌人。”
“还能顺便把这些大家族几代人积攒的财富都给‘接收’过来,充作军资。”
“最重要的是,能把他们控制下的人口和土地都解放出来,为我们所用。这是一举多少得啊?”
沈潇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线。
从卑水,指向邛都,再到南方的滇池。
“雍闿、高定在南中经营多年,与各地的士族豪强都有勾结。”
“让他们活着,他们就会像没头苍蝇一样。”
“把所有跟他们有牵连的势力,全都暴露出来。”
“你呢,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一个一个地拔除掉这些钉子。”
“抄他们的家,分他们的地。”
“把他们的部曲、奴仆,统统变成我们的劳动力。”
“送回我这里来修路。”
“我要让雍闿、高定二人,变成我军清扫南中的一把扫帚!”
“让他们在绝望和奔逃中,为我们扫清所有的障碍!”
这番话,让太史慈心头为之一震。
好狠的计策!
这比直接杀了雍闿、高定,要歹毒百倍!
这是要让他们众叛亲离。
在无尽的奔逃和绝望中,眼睁睁看着自己过去建立的一切,被连根拔起。
最后像两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活活累死、逼死。
“军师之谋,末将……拜服!”
太史慈发自内心地躬身一拜。
“去吧。”
沈潇挥了挥手。
“记住,你的主要任务是‘放羊’和‘拆家’。”
“不是打硬仗。”
“遇到难以攻克的坚城,围而不攻,等我大军即可。”
“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