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张肃摇头,眼中迸发出一丝复仇的火焰,“我的意思是,不能只靠我们自己打!”
“必须联合益州内部所有恨他入骨的人,让他后院起火,自顾不暇!”
“哦?”雍闿身体微微前倾,鹰隼般的目光锁定了张肃,“张先生有何高见?”
张肃定了定神,一字一句道:“刘备在益州得罪的,何止我们?那些暂时蛰伏的士族,哪个不是对他寝食难安?据我所知,广汉王商、蜀郡何宗等人,早已暗中串联,他曾写信要我们出兵帮助他们!”
“我们若能与他们约定,同时发难!我们从南中出兵,他们在刘备腹心之地举事,届时刘备首尾不能相顾,大事可成!”
这番话,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众人眼中的希望!
“妙!此计大妙!”朱褒抚掌大笑。
就在此时,一名亲兵脚步匆匆地入内,双手呈上一卷用火漆密封的竹简。
雍闿狐疑地接过,扯开封泥,迅速扫了一眼。
下一刻,他脸上的阴沉被一种扭曲的狂喜所替代。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他将竹简重重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都看看!都看看这个!”
众人急忙传阅,那竹简上只有短短一行字,是王商在成都的探子,从成都发给他们的绝密情报。
“军师沈潇,已集结大军十二万,号称南征,不日将从成都出发!”
“但他主力南下,成都必然空虚!”
朱褒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这正是王商他们起事的最好时机!”
“没错!”
雍闿激动地站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眼中是再也无法掩饰的贪婪。
“沈潇亲自带兵来送死,正好给了我们聚而歼之的机会!南中这十万大山,就是他天然的坟场!他那十二万人,能有两万人活着走到我们面前,就算他命硬!”
他猛地转身,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下。
“我们则趁机应王商的要求,派一支精兵,直插蜀郡,与何宗会师,一举拿下成都!到那时,沈潇后路被断,粮草不济,他那十二万大军,连人带甲,就都是我们的了!”
这个计划太过完美,太过诱人。
完美的,就像一个精心准备好的陷阱。
只有张肃,看着陷入狂喜的众人,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雍帅,”他忍不住开口,“此事……会不会有诈?那沈潇以智计闻名于世,怎会如此轻易地将腹心要地,暴露在我们面前?”
“张先生,我看你是被吓破了胆!”高定不屑地嗤笑一声,“他沈潇是人不是神!他以为雷霆手段就能镇住益州?却不知早已激起天怒人怨!他急于平定南中,目中无人,犯下兵家大忌,再正常不过!”
“够了!”
雍闿一挥手,不容置喙地打断了张肃,“富贵险中求!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我们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我意已决!联络王商,共谋大事!”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张肃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人听见的叹息,将所有疑虑咽回了肚子里。
接下来的商议,迅速进入了实质阶段。
朱褒眼珠一转,抢先说道:“当务之急,是先派一支兵马北上,给王商他们吃一颗定心丸,也算是我等的投名状。”
雍闿点头:“就派一万精锐!我们四家,每家两千五百人,由我部将爨习统领,星夜潜入蜀郡,听候何宗调遣!”
“一万人……”高定有些迟疑,“是不是少了点?”
“不少了!”雍闿冷笑,“这一万人是火种,是引线!真正的主力,是我们自己!”
“我们要在南中,布下一张天罗地网,等着沈潇那十二万大军,自己走进来!”
南中四郡,攻守同盟正式达成。
一万人的先遣军在夜色中秘密集结,奔赴北方的蜀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