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国舅吴懿的府邸。
往日里戒备森严的大门,此刻已经被撞得粉碎。
孟达一马当先,带着手下如狼似虎的兵士,冲进了富丽堂皇的庭院。
“给我抄!”
他手中的环首刀,指向那些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家仆和护卫。
“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惨叫声,哭喊声,兵器入肉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府邸。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丁护院,在真正的官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孟达没有理会这些,他径直冲向后院的府库。
一脚踹开沉重的库门。
满屋的金光宝气,瞬间晃花了他的眼。
“发财了!哈哈哈!”
但他没有忘记法正的嘱咐。
“来人!给我点!”
一名随军的文书,立刻带着几名小吏冲了进来,点燃火把,拿出早已备好的竹简和笔墨。
“开始!”
“铜钱,一贯,两贯……共计三十万三千贯!”
“黄金,一箱,两箱……共计八百斤!”
“白银,五百斤!”
“珠宝玉器,大小共二十七箱!”
文书的声音在空旷的库房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
孟达的眼睛都红了。
他冲向另一间库房,这里堆满了兵器。
“点!”
“制式战刀,一千两百口!”
“长枪,两千杆!”
“弓,五百张!箭矢,一万支!”
“皮甲,八百副!”
“这狗东西,他想干什么?他这是要养一支军队啊!”孟达狠狠地骂道。
隔壁的粮仓,更是堆积如山。
“粮草,二十万石!”
“布匹,百车!”
这样的一幕,在李邈、彭羕、张肃……所有参与今夜政变的世家府邸,同时上演。
一支支军队破门而入,将这些家族百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一一清点,装车。
孟达站在吴懿府邸的庭院中,看着一车车的财物被运走,看着一群群被俘的家奴和私兵被捆绑起来。
文书气喘吁吁地跑来向他汇报。
“将军,人员已经清点完毕!”
“吴府上下,俘虏家族私兵三百二十人!”
“各类工匠,如铁匠、木匠、皮匠等,共计七十五名!”
“府中幕僚、文书等知识人才,一十六位!”
“青壮家奴,八百六十人!”
“其余老弱妇孺,共计三百一十二口!”
孟达听着这些数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仅仅一个吴懿府,还拉走了很多私兵,都还有这么多人,藏匿了这么多财富和兵器。
那整个益州的世家大族加起来呢?
他们就像一只只巨大的蛀虫,趴在益州的身上,疯狂地吸着血。
“孝直……你才是对的。”孟达喃喃自语。
“不把这些蛀虫挖出来,主公就算得了益州,这地方也迟早会烂掉!”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传我命令!所有府邸,继续清剿!”
“天亮之前,我要让这些逆贼在成都城内,再也找不到一粒米,一文钱!”
……
州牧府前。
夜风,吹得吴懿浑身发冷。
法正那句“你们的家,现在应该很热闹”,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
他明白了。
全明白了。
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从一开始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天罗地网!
“法正!你……你好毒!”吴懿指着法正,手指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