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猛然间,李严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
他骤然转身,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那道追来的银色身影。
“锦马超!我跟你拼了!”
李严暴喝一声,催马迎上,手中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灌注了毕生之力,斩向马超的头颅!
他要用同归于尽的姿态,为自己争夺那万分之一的生机!
马超眼神平静如水,面对这拼死一击,他没有半分闪躲的意思。
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他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动了。
长枪如灵蛇出洞,后发而先至。
枪尖在空中划过一道精妙绝伦的轨迹,不偏不倚,精准无误地点在了李严的刀刃之上。
叮!
一声轻响。
李严只觉自己全力劈出的一刀,仿佛斩在了一块沾满油脂的鹅卵石上,那股狂暴的巨力,竟被一股巧劲轻易带偏,擦着马超的肩甲呼啸而过。
李严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不等他变招,马超的枪势已经彻底展开,连绵不绝地压了过来!
或刺,或挑,或扫,或砸!
每一枪都快到极致,只留下一片残影!
每一枪都力道沉雄,震得他气血翻涌!
李严被彻底压制,只能狼狈不堪地挥刀格挡,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密集如暴雨!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与一个人对战,而是在惊涛骇浪之中,独自面对着一座巍峨的山倾倒而来!
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转眼,李严的刀法已经散乱,呼吸粗重如牛。
他的双臂酸麻肿胀,每一次格挡都感觉兵器要脱手飞出。
就在李严再次横刀格挡的瞬间,马超手腕猛地一翻,虎头湛金枪的枪杆如附骨之疽,顺着李严的刀身缠了上去!
猛地一绞!一拉!
“啊!”
李严只觉手腕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绞杀之力顺着刀柄传来,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刀。
“当啷”一声,长刀脱手,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远远地插在泥地里。
下一刻,一点冰冷的寒芒,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
马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枪尖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你,败了。”
冰冷的两个字,彻底击溃了李严所有的心防。
他颓然地垂下头,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脸上只剩下一片死寂。
随着两名主将先后被擒,这场所谓的战斗,也彻底落下了帷幕。
被包围的数千蜀兵,亲眼目睹了他们的将军,一个被三招两式扫下马,一个被活捉生擒。
那最后一点可怜的战意,也随之烟消云散。
“降者免死!”
汉军阵中,一名校尉纵马而出,高声喝道。
哐当!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掉了兵器。
这声音仿佛会传染。
哐当!哐当!
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黑压压的蜀兵,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高高举起了双手。
除了少数几个试图顽抗的死硬分子被毫不留情地当场斩杀外,其余四千余人,尽数投降。
硝烟散去,垫江峡谷,重归寂静。
管亥押着被五花大绑的费观,来到马超面前,瓮声瓮气地说道:“都解决了。”
马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一旁同样被捆缚、满脸屈辱的李严身上。
他翻身下马,走到李严面前,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李将军,费将军,别来无恙啊。”
李严猛地抬起头,恨声道:“成王败寇!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杀你们?”
马超摇了摇头。
“杀了你们,太可惜了。”
他拍了拍李严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
“孔明先生有计,还需两位将军,戴罪立功呢。”
李严和费观身躯剧震,同时抬头,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