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去,只见对面军阵严整,一员身高八尺有余,手持双斧的魁梧大汉,正立马阵前,正是管亥。
“来将通名!”严颜声如洪钟。
“某乃主公帐下,管亥是也!奉军师之命,特来取你项上人头!”管亥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朝着严颜直冲而去。
“黄口小儿,安敢如此猖狂!”
严颜怒喝一声,亦是催马迎上,手中凤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劈管亥面门!
“铛!”
巨斧与大刀在空中轰然相撞,爆出一长串刺眼的火星!
两匹战马交错而过,两人竟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城楼上,益州守军爆发出一阵喝彩!
刘备军阵中,张飞看得也是豹眼圆睁:“嘿!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
场中,两人已经再次战到了一起。
管亥的双斧,走的是大开大合,力劈华山的路子,每一斧都带着千钧之力,卷起呼啸的劲风,势要将对手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而严颜的刀法,却老辣沉稳,看似不快,但每一刀都精准地封住了管亥的攻势,如同磐石一般,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转眼间,两人已经斗了五十余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
管亥越打越心惊,他一身力气仿佛无穷无尽,可对方却像一块滑不留手的滚刀肉,总能在他力道用老之际,以巧破力,让他有劲使不出。
严颜心中更是惊骇,眼前这大汉,名不见经传,竟有如此神力!自己征战沙场数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等纯粹以力量压人的对手!
战鼓声越来越急,两人的兵器碰撞声密集如雨点。
一百回合!
两人依旧在酣战!
城上城下,所有人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一场斗将,竟会如此激烈焦灼。
张飞已经坐不住了,在阵前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嘟囔:“怎么回事!管亥!给俺砍了他!用力啊!”
诸葛亮手持羽扇,目光却异常平静,他看的不是场中的打斗,而是严颜身后那面纹丝不动的将旗。
又斗了二十回合。
一百二十回合已过!
严颜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粗重,额头上也见了汗。
他眼角余光一瞥,看到对方阵中,那豹头环眼的张飞,还有那气势逼人的马超,都已是跃跃欲试。
他心中瞬间了然。
不能再打下去了!
此战,不过是对方的试探。自己即便拼尽老命胜了这管亥,后面还有张飞、马超。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这巴郡,就真的完了!
想到此处,严颜心生退意。
他猛地一刀逼开管亥,虚晃一招,勒转马头,大喝一声:“鸣金收兵!”
说罢,便朝着城门方向退去。
“哪里走!”
管亥见状,正要追赶,耳边却传来了诸葛亮的命令。
“穷寇莫追。”
管亥只得勒住战马,眼睁睁看着严颜退回城中,吊桥高高升起,城门重重关闭。
他提着双斧回到阵中,一脸的憋闷:“军师!为何不让俺追?再有三十回合,俺必能斩他于马下!”
张飞也跑了过来,大声道:“是啊孔明!那老小子跑什么!真是个孬种!”
诸葛亮却微微一笑,轻摇羽扇,看着那紧闭的城门,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
“三将军,你错了。”
“他不是孬种,恰恰相反,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真正的将才。”
“他知道此战不可为,宁愿背上怯战之名,也要保全城池。此人,有勇,有谋,更有决断。不好对付啊。”
张飞听得一头雾水:“那现在怎么办?他不出来,俺们总不能真在这儿跟他耗着吧?大哥和子明那边,可还等着我们闹出大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