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士为知己者死!
“皇叔……主公……折煞松也……”他嘴唇哆嗦着,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备见状,哈哈大笑,拉着他便往城内走去。
“走!备已备下薄酒,为先生接风洗尘!”
南郑府,大堂之内,盛宴已开。
钟鸣鼎食,歌舞升平。
张松被刘备亲手按在了主位之侧,那是仅次于主公的首席。
关羽、张飞这两位威震华夏的绝世猛将,分坐两旁,亲自为他斟酒。
席间,刘备只问他路途辛劳,饮食是否习惯,对其才学大加赞赏。
这份发自骨子里的尊重,彻底击溃了张松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酒过三巡。
张松猛地站起身,端起酒爵,目光扫过众人。
乐声骤停,舞姿顿止。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他一人之身。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那矮小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挺拔如山。
“松有一言,请主公与诸位静听!”
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而后重重地将青铜酒爵顿在案上!
“啪!”
一声脆响,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狠狠一跳。
“我主刘璋,暗弱无能!益州士族,鼠目寸光!”
“他们只知保守自家田产,却欲将益州万民,推入战火深渊!”
“此等庸主腐儒,焉能与主公这等当世英雄相提并论?!”
张松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猛地转身,对着刘备,推金山,倒玉柱,一揖及地!
“松此来,非为求援!”
“松此来,是为献土!”
“请主公,入主西川,解益州万民于倒悬!”
话音落下,满堂死寂!
关羽的丹凤眼瞬间睁圆,张飞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言论,震得魂不附体!
献土?!
这……这就成了?!
刘备也是心神剧震,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的沈潇。
沈潇正冲着他挤眉弄眼,那表情分明在说:“主公,看,我说的没错吧?”
刘备强压下心头的狂涛骇浪,连忙上前,亲手将张松扶起,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子乔先生,你……你此言当真?”
“君不负我,我安能负君!”
张松眼含热泪,他猛地从宽大的袖袍之中,掏出了一卷物事,双手高高捧起!
“主公若不信,请看此物!”
沈潇一个箭步冲上,稳稳接过,小心翼翼地在地上展开。
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那是一幅绘制得无比详尽的巨大舆图!
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甚至是各处兵力部署、粮草存放之地,乃至那些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崎岖小道,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哪里是一幅地图?
这分明就是一把打开整个西川大门的钥匙!
“主公请看!”张松指着地图,声音因激动而高亢尖锐,“我军主力,无需强攻剑阁天险!可效仿高祖,暗度陈仓!出南郑,经沮水故道,奇袭阴平桥头!”
“拿下桥头,便可沿白水江逆流而上,绕过剑阁!直插江油关!”
“江油关一破,蜀中门户洞开!涪县、绵竹,唾手可得!不出半月,大军便可兵临成都城下!”
张松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上。
他们之前那个自以为大胆周密的作战计划,在这张地图面前,显得如此粗糙。
刘备死死盯着那张地图,又看看那个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的矮小男人,胸中涌起万丈豪情。
他一把拉住张松的手,眼中爆射出从未有过的光芒。
“得子乔,如高祖得子房!汉室之兴,有望矣!”
这句发自肺腑的赞叹,让张松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看着刘备,再次深深一拜,声音铿锵。
“松,愿即刻返回成都,为主人内应!联络法正、孟达等同道,只待主公大军一到,便献城而降!”
刘备闻言大喜,用力握紧了他的手。
“好!好!有子乔为内应,大事必成!”
大堂之内,气氛从之前的肃杀凝重,瞬间变得滚烫。
一场原本预想中的旷日持久的攻伐血战,此刻,竟变成了一场里应外合的接收大典!
沈潇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幕,心中乐开了花。
历史的剧本,加上自己亿点点小小的操作……
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