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袁本初,四世三公,坐拥河北加上天下有名的诸侯,几乎所有联军,却被刘备堵在虎牢关下,损兵折将!”
“再看看人家吕布,带着一群联多的兵将,都能攻城拔寨!”
“噗——”
袁绍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沫涌了上来,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他……还说了什么?”袁绍的声音嘶哑。
使者不敢抬头,将吕布后面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吕将军说,他麾下兵马已是强弩之末,实在无力再战,更无法移师虎牢关。但他愿为主公尽忠到底!只要……只要主公能再支援他三万兵马,一年的粮草,他便在河内,为我军打下整个河东,从西面威胁关中,与主公东西夹击,共破刘备!”
此言一出,帐内再次哗然。
“狂妄!”郭图怒斥,“他当我们的兵马粮草是大风刮来的吗?张口就要三万!他这是敲诈!”
“主公,万万不可!”另一名谋士也急道,“吕布此人,豺狼心性,反复无常!今日给他兵马,他拿下河东,明日他就能反咬我们一口!”
然而,一直沉默的许攸,却冷笑一声,站了出来。
“愚蠢!”
他毫不客气地扫了郭图一眼。
“兵马多少钱一斤?与我军的大业相比,一文不值!”
他转向袁绍,拱手道:“主公!吕布是豺狼,可刘备难道就是绵羊吗?如今虎牢关坚不可摧,关羽、黄忠之勇,我军谁人能敌?强攻,不过是拿人命去填!而吕布的提议,却是眼下唯一能打破僵局的办法!”
他的眼中闪着算计的亮光。
“只要吕布继续攻打河东,刘备必然要分更多的兵回防!届时他首尾不能相顾,虎牢之危自解!就算吕布日后有异心,那也是解决了刘备之后的事!两害相权,当取其轻啊主公!”
帐内,一直静立一旁,身披甲胄的曹仁,此刻也开口了。
他的声音清冷而沉稳:“许先生所言,在兵法上,确为良策。开辟第二战场,可有效分散敌军主力。只是,吕布此人不可尽信,若要用他,必须加以制衡。”
袁绍的目光在帐内众人脸上扫过,支持的,反对的,争吵不休。
这些声音吵得他头痛欲裂。
他的脑海中,颜良文丑惨死的画面,与吕布那张狂傲的脸交替闪现。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虎牢关上,刘备那张看似仁厚的脸上。
无边的仇恨,是决堤的岩浆,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算计和权衡。
“够了!”
袁绍猛地一拍桌案,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整个大帐,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他,只见他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带着病态的、疯狂的亢奋。
“许子远说的对!”
“脸面?我袁本初的脸面,早就被刘备那织席贩履之徒,踩在了脚下!”
“我不在乎!”
他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尖锐而扭曲。
“拨给吕布……不!给他四万!四万兵马!粮草辎重,他要多少,就给多少!”
“什么?!”郭图等人大惊失色。
袁绍却根本不理会他们,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笑容可怖。
“我要让吕布这条疯狗,去给我狠狠地咬!把河东给我咬下来!把刘备的后院,给我搅个天翻地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帐下众将,那眼神让所有人背脊发凉。
“但是!”
“我等,也不能在此干看着,让天下人耻笑!”
“吕布在西面打,我们就在正面打!”
他手指猛地指向虎牢关的方向,一字一顿地吼道:
“全军整备!打造攻城器械!三日之后,强攻虎牢!”
“他刘备不是仗着关墙坚固吗?我就用人命去填!”
“他不是有悍将吗?我就用十倍、百倍的士卒,把他们活活耗死!”
“此战,不计伤亡!”
“此战,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