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焦糊味,比张掖城浓烈了十倍。
“他娘的!”张飞狠狠一拳砸在马鞍上,豹眼中怒火喷薄。
“将军,斥候回报,韩遂、黄华等叛军,裹挟着近五万民壮,已出西门,正向敦煌郡方向逃窜!”
“五万……”张飞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他明白了。韩遂这是拿四万条人命,当他的护身符!
“传令下去!”张飞压下心头的杀意,声音变得异常沉稳,“救人!安民!把城里那些趁乱打劫的地痞流氓,有一个算一个,全给俺揪出来,脑袋挂到城墙上去!放粮,让百姓们有口饭吃!”
“是!”
万名骑兵,迅速化作秩序的维护者,开始清理这座残破的城池。
与此同时,张掖郡。
马超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中渐渐恢复的秩序,眼神复杂。街道被打扫干净,新的官府告示已经贴出,城中设立的粥棚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他身后,沈潇正拿着一个小本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子明先生,你在写什么?”马超好奇地问道。
“哦,我在总结‘城市灾后重建与秩序恢复标准化流程’。”沈潇头也不抬地说道,“以后打下的城多了,总不能每次都靠临场发挥吧?得形成一套标准,以后咱们的人一进城,就知道第一步干什么,第二步干什么。这叫科学化管理。”
马超听得一知半解,但不明觉厉。
他只觉得,子明先生的脑子里,总是装着一些他闻所未闻,却又似乎极有道理的东西。
“报——!”一名斥候飞奔上城楼,“启禀将军,先生!酒泉传来消息,张飞将军已于昨日傍晚进驻酒泉,韩遂裹挟大批财物与近五万民壮,仓皇西逃!”
“五万民壮?”沈潇的笔尖一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个老狐狸,他这是在逼我们!”马超的声音里带着寒意。
“他不是逼我们,他是逼主公。”沈潇合上本子,眼神变得锐利,“他想用五万条人命,来赌主公的仁义。赌我们不敢动手。”
“那我们……”
“动手!当然要动手!”沈潇的回答斩钉截铁,“但不是现在。他以为抓了人质我们就投鼠忌器,那他就太小看我们了。走,孟起,咱们也该出发了。”
一九二年,八月十三日,清晨。
马超与沈潇留下两千兵马驻守张掖,随即率领郭淮、呼延豹、阿古拉三部,共计两万一千大军,火速开拔,直扑酒泉。
八月十四日,两支大军在酒泉郡胜利会师。
张飞一见到沈潇,就跟见了亲人似的,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一把抱住他,差点没把沈潇的腰给勒断。
“哎哟!我的军师!你可算来了!”张飞的大嗓门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你再不来,俺老张就要被那韩遂老贼给气死了!他娘的,竟然拿几万老百姓当挡箭牌,俺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沈潇好不容易从张飞的熊抱里挣脱出来,喘着粗气,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衣服。
“张三哥,息怒,息怒。这不正说明,咱们的计策,打到他的痛处了吗?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了。”
沈潇拍了拍手,将众将的目光吸引过来。他走到一张临时搭建的沙盘前,上面已经大致勾勒出了从酒泉到敦煌的地形。
“诸位,”沈潇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凝神静听,“韩遂裹挟五万民壮,其行军速度,快不起来。他就像一个背着巨大龟壳的乌龟,虽然坚固,但也缓慢。而我们,就是猎人。”
他拿起几枚代表不同部队的旗子。
“庞德将军的北路军,应该已经抵达了赤金峡。关二哥的南路军,也快要封死阳关古道。我们的大网,正在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