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了。
但也就只承认到这个程度。
周景澄被她这架势弄得心里直打鼓。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最后一丝垂死挣扎般的侥幸，试探着问出了那个核心问题：
“那……你，答应了吗？”
陈佳怡眉梢一挑，故意把问题像皮球一样轻巧地踢回去，尾音上扬，
“周——主——任——，你猜猜看？”
周景澄看着她那双带着略带调戏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但他那强大的且过于自信的逻辑分析能力，以及对陈佳怡自以为的了解，让他迅速得出了一个斩钉截铁的结论。
他挺直腰板，语气是百分之一万的确定，
“没答应。”
这下轮到陈佳怡纯好奇了：“哦？为什么觉得我不会答应？”
周景澄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为什么？
难道要他复述，他之前在单位洗手间里，亲耳听到小刘他们是怎么把她的话当段子讲，把他描述成一个“束缚了小仙女自由灵魂的爹味丈夫”？
然后她站在台上，对着全单位的年轻人分享他们的“佳话”，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把理由包装得高大上一些，至少听起来是为了大局着想，
“那种场合……不太庄重。而且，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的私事，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巧妙地把“我”换成了“我们”，准备进行情感捆绑。
“谈——资——？”
陈佳怡轻轻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词儿，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她身体前倾，像发现了新大陆，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
“哦呦～没看出来啊周主任，您这偶像包袱怕是比你们单位发的公文还重吧？”
周景澄脸颊一热，下意识反驳：
“这不叫包袱，这是……注意影响！”
“注意影响？”
陈佳怡立刻接上，眼睛眨呀眨，
“怎么，是怕我去了，说得太实在，把您那成熟稳重的滤镜给说碎了？
还是觉得我这么个包办产物，有点拿不出手，影响您周主任的光辉形象了？”
“陈佳怡！”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他吓得无师自通地学会否认三连，耳根红得能滴血，
“你明明那么好，我怎么可能觉得你拿不出手？我就是觉得……觉得……”
他“觉得”了半天，也没“觉得”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嘟囔：
“……反正就是不合适！”
看着他这副急于辩解又逻辑短路的模样，陈佳怡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小火苗终于变成了熊熊烈火。
她收敛了脸上过于外露的笑意，目光沉静下来，直直地望进他带着慌乱和委屈的眼睛里，一字一顿地宣布，
“真遗憾，周主任，您猜错了。”
“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