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怎么了？她说给我介绍一个单位里的同事认识认识......”
他答完，心里有点莫名，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陈佳怡看着他，
“我不知道。 所以第一次见你父母，看到温主任时，我才明白过来......”
……她不知道？！
周景澄彻底愣住了，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她居然当时不知道温主任就是他妈？
他一直以为这是双方心照不宣的前提！
合着就他一个人门儿清？
陈佳怡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震惊，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回溯过往的清晰，
“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是被守株待兔了，有点……被愚弄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发现无从辩驳。
从她的视角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他妈把这只“兔”，守得是挺准。
“但领证是我自己点头的。”陈佳怡没有纠缠这一点，很快把话接了下去，语气里带着一种直面现实的坦然，
“而且……我当时自己也存了私心，权衡了利弊。觉得跟你结婚，对我来说，得到的好处更多，更实际。”
她就这样，平静地，把当初那段婚姻里不那么纯粹，甚至有些功利的底色，摊开在了明晃晃的灯光下。
周景澄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他从未听她如此直白地剖析过当初的想法。
他一直以为，他们的开始，至少是双向的，是基于共同应付双方父母催婚的选择。
搞了半天，当初是他和他妈在一边，她自己一个人在另一边权衡？
他还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他说“不好意思，当初我妈没跟你说清楚”？
这都什么事儿？
她轻轻吸了口气，像是要把那点不愉快的回忆甩开，目光重新落回他脸上，语气缓和了些，
“不过这三年，你也确实像我当时想的那样，对我很好。温主任……妈在退休前，也确实在新科室主任那里重点介绍过我，帮了我很多。”
她顿了顿，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真实的困惑，声音也低了些：
“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就是因为我们俩跳过了谈恋爱的步骤，直接进了婚姻。
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心里老是空落落的，想要点什么，可具体要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抬起手，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觉得自己变得都有点不像自己了，特别贪心，又特别……纠结。”
周景澄安静地听着，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接这话，陈佳怡却忽然抬眸，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直到这次，我们去登记离婚。”
听到这两个字，周景澄的心本能地一缩。
“我是在气头上，那天我值班回家很累，看点手机还被你抓着不放。是我不好被气疯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但是后面更是气得要死，想不通你为什么答应得那么痛快，连一句为什么都不问。”她说着，当时那股委屈和愤怒似乎又回来了一些，但很快就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覆盖，
“但好像因为最近这些事，我才不得不去正视另一件事......”
她停顿了一下，
“周景澄，我好像……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我自己一直没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