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澄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僵在原地。
她说了“不行”。
她亲口说的，
官方认证。
他看着卧室门关上，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灰飞烟灭。
原来，自己是真的不行。
她还说了不仅仅是时间问题，还有其他问题，
其他什么问题？
技术？
频率？
客厅里，只剩下周主任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与绝望。
而卧室里的陈医生对此一无所知，只想好好睡个觉。
陈佳怡刚躺到床上，准备把手机放床头柜，屏幕就亮了起来。
是林薇。
发来一张辽阔的大草原风景照，草地绵延到天际，蓝天白云压得很低。
陈佳怡打字回复：【真羡慕，说走就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林薇几乎秒回：【羡慕你个大头鬼！出差！在客户牧场盘点，数牛数马！！！】
陈佳怡忍不住笑了，指尖轻点：【那也羡慕，以工作名义游遍祖国大好河山。】
林薇：[图片]
一张对着镜头比中指的自拍，背景是成群的牛羊，配文：【牛马见牛马，两眼泪汪汪。】
紧接着又一条：【宝宝，在干嘛？】
陈佳怡：【准备睡觉】
林薇：【[黑人问号脸.jpg] 这才几点？你们家周主任又给你制定新的就寝时间表了？】
陈佳怡看着屏幕，没再回复，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在了枕边。
……
周一早上，周景澄醒来时，觉得窗外透进的阳光都格外清朗。
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提那个敏感的话题，更没提去领什么证。
似乎就这么有惊无险地挪开了？
他看着陈佳怡洗漱的背影，忽然觉得，她那种“说话不认账”的小毛病，仔细品品……还挺可爱的。
当然，该纠正的还得纠正，不然以后有了孩子，榜样作用是很重要。
出门前，他照例将那个熟悉的保温杯递给她。
“还是红枣枸杞茶。”他语气尽量自然，
“补补气血，增强免疫力……”
“还有，养身体不是靠一时的，要细水长流。不要整天喝冰咖啡和奶茶。身体是自己的，要对自己负责，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家庭负责......”
陈佳怡赶紧接过杯子，不想听他继续讲道理，说了声“谢谢”，然后才抬眼看他，
“不过以后不用准备了。”
周景澄一愣。
“保温杯泡红枣容易发酵，产生气体，”她解释着，语气是医生特有的条理，
“开盖有危险，清洁也不方便。”
周景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不仅“多说多错”，现在连“多做”也成了“多错”。
看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陈佳怡拧开门把手，临出门前，又回头补了一句，
“枸杞和红枣，我带到医院，自己泡。”
周景澄望着那扇门，愣了两秒，眼底的光一点点重新亮了起来。
……她自己带？
那不就是……还要喝的意思？
她……她这是接受了他的心意？
他感觉自己瞬间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