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天旋地转,她已被他稳稳抱起。
失重的眩晕感让她下意识地收紧环在他脖颈上的手臂,像抓住唯一的浮木。
周景澄抱着她穿过走廊时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心跳漏拍的间隙里。
视线在移动中变得模糊,唯有他臂弯的力度和胸膛的温度是真实的。
房间陷入一片朦胧的昏暗。
当她的脊背陷入柔软床褥,藏青色的裙摆已在动作间卷了上来,衬得腿更白皙。
他俯身时,她看见他唇上沾染着斑驳的口红印,那抹凌乱的绯红,破坏了他素日的严谨,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欲色。
“还没洗澡……”
她偏过头小声抗议,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我洗过了。”
他低哑的回应带着未散的水汽,落在她敏感的耳畔。
当他的气息再次铺天盖地笼罩下来时,像温暖的夜雾无声无息地漫过窗棂,密不透风,将她彻底包裹。
她本能地想要坚守,却在他掌心抚过颈侧的温热里微微发颤。
那些未出口的抗拒都化作急促的呼吸,在彼此交错的吐纳间蒸腾。
他指尖穿过她散乱发丝的触感,让她心里的毛线团,越是想要理顺,越是缠绕得难分难解。
可他的气息无孔不入,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灼烧着她。
那些混乱的思绪,座谈会的尴尬、旁人的目光、顶级凡尔赛和秀恩爱的调侃,
还有心底那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松动,
在这一刻,都被这个霸道得不讲道理的吻搅得粉碎。
坚守的壁垒在持续的热度下,终究是土崩瓦解。
意识在升温,在漂浮,向着未知的深渊缓缓坠落。
然而,就在一切都即将顺流而下,失去控制的那个临界点,
陈佳怡却猛地清醒过来,用手抵住他滚烫的胸膛,偏开头,气息紊乱地喊了停:
“不行……没有那个。”
周景澄动作一顿,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声音因情动而沙哑得厉害:
“怎么会没有?”
周景澄的动作骤然完全停滞,撑在她上方的手臂肌肉偾张,线条僵硬。
“床头柜里,我之前明明买了一整盒……”
他侧身拉开床头柜抽屉的动作带着急促的响动,他的指尖在空荡荡的木质隔板上急切地摸索了几下,最终徒劳地停住。
当他的目光从空抽屉移回她脸上时,昏暗光线下那双眼睛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暗潮。
“真的没有。”陈佳怡迎着他的注视轻声说,
“离婚登记那天,我以为......”她微微停顿,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
“以后都不会需要了。
就扔了。”
这句话落下后,房间里最后一点暧昧的声响也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两人交错却不再同步的呼吸声,一急一缓,在骤然降温和死寂的昏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最后那句话,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他所有滚烫的妄念。
周景澄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连呼吸都仿佛被冻住。
那句话在他耳边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化作实体,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
他依旧撑在她上方,手臂的肌肉还维持着用力的状态,却仿佛突然被抽走了所有支撑。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躯体的温热与柔软,能看见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和她偏过头去露出泛着不正常红晕的侧脸。
这一切都在提醒他方才的失控与热烈。
她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