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除了生病，陈佳怡的生物钟一直堪比闹钟。
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空着，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呆，才起身去洗漱。
她用冷水拍了拍，镜子里的眼睛好像看不出昨晚哭过的痕迹，看起来不肿。
走进餐厅时，周景澄正准备把早餐端出来。
“醒了？”他转头看她，
“我起晚了，今天吃手抓饼将就下。”
她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他把盘子推过来，“待会还是坐我车吧，路上还能眯一会儿。眼睛还有点肿。”
陈佳怡下意识摸了摸眼角：“很肿吗？”
“嗯？”他已经转身去盛粥。
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最让人在意。
她咬了一口手抓饼，酥脆的饼皮在齿间碎裂，可心思全在眼睛上。
吃到一半，她还是忍不住起身，再次站到洗手间的镜前。
凑近了仔细看，在特定的角度下，眼睑似乎真的比平时饱满一些。
明明刚才还不觉得，被他这么一说，这点细微的变化突然变得醒目起来。
陈佳怡上班时几乎素颜不化妆，总觉得在医院戴口罩，化妆是多此一举。
她拉开抽屉，取出那支很少用的隔离霜，接着是眉笔，小心翼翼地描画。
最后，她旋开那支豆沙色口红，这是林薇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说是“直男斩”，她一直觉得太夸张。
当她涂好口红，镜子里的人气色顿时明亮起来，那点不明显的浮肿反而成了柔和的点缀。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目光定在她脸上。
“化妆了？”他问得直接。
“怎么，不行？化妆也要周主任批准吗？”陈佳怡有些许不自在，强自镇定地拿起剩下的手抓饼。
他放下抹布，双臂交叠倚在流理台边，眼底那点笑意终于藏不住了：
“行。怎么不行。”他顿了顿，目光在她唇上多停留了一瞬，“今天这是……要改走安迪路线了？”
陈佳怡耳根一热，抓起包就往玄关走。经过他身边时，听见他压低声音含笑补了一句：
“还是说……今天是钮钴禄·佳怡，准备黑化了？”
“……要你管。”她脚步更快，“快点，一会堵车迟到了。”
系安全带时，他侧身仔细看她：“好像是不肿了。”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
“不过这样更好看。”
车子在早高峰的车流中平稳前行，离医院越来越近。
周景澄目视前方，很自然地开口：“今天还要提前一个路口放你下来吗？”
“嗯。”陈佳怡手机调到自拍模式，还在研究自己的眼睛到底肿不肿。
周景澄打了转向灯，车子缓缓靠向路边。
就在她准备解开安全带时，他却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但内容却让她一愣，
“今天要不直接送到科室？”他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
“给你撑撑腰。”
陈佳怡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失笑：
“送到科室？周主任，你是怕我在科室里不够显眼吗？”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调侃，却也点出了现实的顾虑，
“还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我老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