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了？”他声音霎时清醒，带着懊恼，“怎么不叫我？”
陈佳怡没接话。
默默按着手背跟他取药，上车。
夜色浓稠，车子滑入车流。
直到医院的光晕在后视镜里缩成一点，她才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轻声开口：
“看你睡得沉。”
车里没开音乐，这句话便格外清晰地荡开。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
落在体重秤的显示屏上。
陈佳怡赤脚站上去，看着那比生病前赫然减少的五斤数字，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轻了五斤。”她声音还带着点病后的沙哑，语气却轻快，
“这场病生的，不算太亏。”
周景澄正站在灶台前看着火，闻言回过头，眉头习惯性地蹙起：
“病瘦了五斤还这么高兴？”他关掉火，语气带着不赞同，
“陈医生，你的健康观念需要修正。”
陈佳怡没理他，心情颇好地走去洗漱。
吃早饭时，她拿起勺子，状似随意地提起：
“今天感觉好多了，一会儿就去科室。好几个医生都倒了，排班实在转不过来。”
周景澄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能再休息一天？”
“哪有那么娇气。”她低头喝粥。
“我上午去单位安排下工作，”他接上话，声音平稳，
“下午出差，大概一周。”
陈佳怡抬起头，正好撞上他的视线。他看着她，继续说：“那边有个调研，推不掉。”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下一秒，周景澄已经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他母亲的电话，并按了免提。
“妈，”电话一接通，他便开口，“她退烧了，但今天就要回医院上班。”
电话那头周母立刻关切地问了几句，周景澄一一答了，最后沉声道：
“我下午出差，不放心。您能来住几天吗？”
陈佳怡忍不住倾身过去，对着手机说：“妈，我真没事了，您别听他大惊小怪。”
周景澄看了看她，“那这样吧，您把手机铃声开着，别静音。我让她有事会给您打电话。”
周母在那头心领神会：“行，我知道的，你放心去吧。”
挂了电话，周景澄起身走到冰箱前，拉开冷冻室，看了看速冻馄饨，回头叮嘱：
“尽量别叫外卖，没营养，也不卫生。吃医院食堂，或者回来自己煮点这个。”
陈佳怡“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他走回餐桌旁，像是又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一种权衡后的勉为其难的表情。
“要是觉得……无聊，”他斟酌着用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妥协，“就找林薇。”
他顿了顿，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她虽然不太靠谱……”
话到一半，务实主义占了上风，
“……但好歹是个人。陪你的开销，我负责。”
陈佳怡握着勺子的手一顿，抬起眼看他。
周景澄一脸“我已经做了最大让步”的正直表情。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