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她咳得不一样。”周景澄打断他，让医生抬起了头。
医生看向陈佳怡：“怎么个咳法？”
陈佳怡想开口，一阵痒意却抢先窜上来，
她猛地弯腰，又是一串撕心裂肺的呛咳，咳得眼前发黑，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什么。
一只温热的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胳膊。
周景澄扶住她，
“就是这样。连续的，停不下来。”
医生沉吟了一下，“那验个血，再拍个胸部ct看看。”
“谢谢。”周景澄颔首，扶着她起身。
往外走时，他的手臂始终撑在她腋下，近乎半抱着她，将她的重量完全承接过去。
抽血时，他站在旁边，护士刚拿出针管，
他就移开了视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反倒像是他怕这个。
“好了。”护士说。
他立刻转回头，目光先落在她脸上，确认她没事，才看向她手臂上的酒精棉球。
“今天疼吗？”他问。
陈佳怡摇摇头。
接下来是ct室，在另一栋楼。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将她紧紧搂在身侧，低头穿行在长长的走廊里。
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陈佳怡微微侧头，就能看到他衬衫领口上方凸出的喉结，以及线条利落的侧脸。
他身上的温度隔着衣物传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稳定感。
他扶她在ct室外的长椅坐下。
“在这里等我，我去登记。”
陈佳怡看着他走向登记窗口的背影，那肩背挺直，在混乱的医院里也自成一方稳定。
她刚收回目光，就听见有人叫她。
“佳怡？”
她循声回头，看见同科室的魏医生穿着白大褂，正从走廊那头走来。
“魏老师。”陈佳怡有些意外，“您怎么来急诊了？”
“刚有个急性荨麻疹的，叫下来会诊。”
“别起来，坐着。”魏医生关切地打量她，
“听说你病了两天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好些了。”陈佳怡哑声应道，抬手指了指ct室的方向，
“就是咳嗽得厉害，拍个ct看看。”
魏刘医生点点头，“以后别逞能答应别人换班，谁家没困难。”
陈佳怡自己知道，那么爽快答应刘医生第二次换班，罪魁祸首就是周景澄。
其实本来周景澄陪她来看病，又是请假，内心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但想到好像自己也心安理得了些。
魏医生目光却越过她，若有所思地落在登记窗口前那个背影上，脸上随即露出一点了然又善意的微笑，压低声音：
“那是你老公？”
她语气带着熟稔的调侃，
“我刚才远远就看到他了，又高又帅，跟你站在一起挺配的。”
她说着，轻轻碰了下陈佳怡的手臂，语气里带上真实的羡慕：
“真挺好的，生病了有老公这么忙前忙后地陪着。
不像我家那个，我上次肠胃炎上吐下泻，他除了在电话里反复说多喝热水，连颗药都没想起来给我买。”
魏医生了然地笑了笑，没再多问，又嘱咐两句“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了。
那句“我们已经离婚了”在嘴边滚了滚，像一枚咽不下去的苦果。
可看着魏医生眼中真诚的暖意，她忽然失去了否认的力气。
陈佳怡独自坐在那里，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心跳也快了几拍。
她说不清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那句没能出口的否认。
这时，周景澄登记完走了回来，在她身边坐下，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了一眼魏医生离开的方向。
“你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