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补充道:
“上午得去单位开个会,推不掉。安排一下工作就回来。”他关掉火,一边盛粥一边说,
“请了两天。”
陈佳怡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拒绝:
“不用。我吃了药,感觉真的好多了,自己能行。”
周景澄端着那碗粥走到她面前,没有立刻递给她,而是抬眼,目光在她依旧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上仔细扫过。
“你什么时候自我感觉这么良好了?”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脸还烧着。”
他把碗递到她手里,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
“你把粥喝了,记得按时吃药,多躺会儿休息。”
他走到门口,换鞋的动作停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头也没回地加了一句,
“少看手机。”
若是平时,陈佳怡大概会立刻顶回去。
她低下头,看着碗里莹白的米粒,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
......
周景澄在单位开完会议,刚走出会议室,便被他们监察室的主任老张叫住了。
“景澄,你等等。”张主任手里端着个保温杯,
“你小子可是我们委里有名的劳模铁人,从来没为私事请过假。这回一口气两天,是有什么情况?”
周景澄停下脚步。
在纪委这种地方,个人时间被工作占据是常态,他此刻的请假确实显得突兀。
他想起家里昨晚陈佳怡稍模糊的样子,神色不由得带上几分郑重。
“张主任,”他声音不高,但清晰肯定,
“是我爱人生病了,高烧。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
“爱人病了?”张主任愣了一下,随即神色缓和下来,理解地点点头,
“理解理解。你也不要太着急,工作上的事你先放一放,有我们呢。”
“谢谢主任。”周景澄语气沉稳,“有紧急情况随时电话我。”
安排好工作,便立刻驱车回家。
推开门,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电视屏幕亮着,播放着电影。
他的目光立刻锁定了沙发,陈佳怡果然在那里,身上盖着薄毯,眼睛盯着屏幕。
视线下移,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毯子
他几步走过去,
“叫你多躺多休息,你就是这么休息的?起来看电视,连袜子都不穿?”
陈佳怡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还有些虚弱的眼睛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周景澄看着她那副明显还没完全退烧,脸颊依旧带着病态红晕却还不安分的模样,又急又无奈,
“你真是我祖宗!”
这话一出来,两人都愣了一下。
陈佳怡眨了眨眼,看着他脸上那副拿她没办法又干着急的神情,忽然想起昨夜迷糊中听到的那声低哄。
她心底莫名一软,嘴角却勾起一点极淡的,带着狡黠和虚弱的弧度,顺着他的话,轻声打趣道:
“嗯……?”
“不是宝宝吗?”
周景澄被她这话噎住,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她带着一丝戏谑却苍白的脸,心头那点气瞬间泄了个干净。
他看了她几秒,最终像是认输般,弯腰从旁边拿过她那双毛绒拖鞋,放到沙发前,语气放缓,带着纵容:
“好。那么请宝宝,先把袜子穿上,行吗?”
他接着问,语气正经了许多:“感觉怎么样?看上去比早上精神点。”
“嗯,”陈佳怡应着,一边慢吞吞地把脚塞进拖鞋里,
“你走了后我又吃了颗泰诺,感觉好多了。”
看着陈佳怡总算把脚塞进那双看起来就很暖和的毛绒拖鞋里,周景澄心里那点因为她不穿袜子而冒起的小火苗,才噗一下熄了。
“自我感觉良好也得讲点基本法。”他有点板着脸,
“烧没退,光脚,看电影。陈医生,你这在家养病到挺叛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