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个家”三个字出口时,舌尖还是泛起一丝苦涩。
林薇愣住了,显然才想起这茬。
她看着陈佳怡强装镇定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可是……你回去不尴尬吗?看见周景澄那个木头,你不堵得慌?”
“没事的。”陈佳怡挤出一个宽慰的笑,拍了拍她的手,“总得面对。放心吧,我能处理好。”
林薇盯着她看了几秒,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只好叹了口气,妥协道:“行吧行吧!那你答应我,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要是周景澄敢给你气受,我立马杀过去替你教训他!”
“知道啦,最爱你了。”陈佳怡心里一暖,抱了抱她。
“你到家给我发消息!”林薇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向自己的车。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拦下了另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问:“去哪儿?”
......
周景澄回到家,学着陈佳怡往常的样子,把自己扔进沙发,四肢摊开,盯着天花板放空。
他以前总说她这样没个正形,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
可现在发现,让四肢百骸彻底松懈下来,确实挺舒服的。
敲门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他皱着眉回头看了眼门,视线却先落在了玄关的墙上,
那个显眼的挂钩上,陈佳怡的钥匙串好端端地挂着,那个傻乎乎的毛绒小熊挂坠正对着他。
这钩子还是他装的。
就因为陈佳怡丢三落四,十次有八次忘带钥匙。
他特意选了个最显眼的位置,让她出门穿鞋时一眼就能看见。
可惜,这设计显然没完全奏效。
“又没带钥匙?”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习惯性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
撑着发麻的腿走过去,甚至没费事看一眼猫眼——潜意识里觉得,除了那个连钥匙都管不好的女人,还能有谁。
门一开,楼道里的声控灯亮得有点晃眼。
周景澄嘴角那点因为误判而勉强扯出的弧度,瞬间垮掉。
门外站着的,是他那位即使退休也依旧保持着当年风范的亲妈,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
“妈?”周景澄的声音干涩,“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我儿子,还需要敲锣打鼓提前通报?”
周母上下扫他一眼,眼神犀利得像x光,“佳怡呢?怎么不在?”
周景澄堵在门口。
周母拎着保温桶走进来,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客厅扫了一圈,最后像锁定目标一样落在儿子身上。
“今天周六,你穿这么一本正经做什么?”
“我跟你讲,别把工作那套带回家。”
她眉头拧紧,边说边径直走向茶几,把保温桶放下,“佳怡呢?你把她气走了?”
“她……跟朋友有点事。”
周景澄跟过去,站在沙发边,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