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攀安——如今已是与郑经灵魂完全融合的存在——站在旗舰的楼船甲板上,手指轻抚脖颈处已经结痂的伤口。三日前的生死危机仿佛一场幻梦,而此刻腰间沉甸甸的圣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郑大人,风向正佳,是否启锚?副使王景弘恭敬请示。
查攀安微微颔首,目光却仍停留在码头上那抹玄色身影。
莫离戴着银制面具站在送行官员最前列,飞鱼服在晨风中翻卷如鹰隼展翅。
起锚——
号令声层层传下,巨大的宝船缓缓离岸。
大人?王景弘疑惑地看着他突然前倾的身体。
查攀安强自镇定:无事。
郑大人!舱门被急促叩响,皇上派快马送来的密旨!
查攀安接过漆封竹筒。朱棣的亲笔字迹力透纸背:朕得密报,建文逆子或遁入佛门。尔途经占城,当细访寺院僧众。若得踪迹,勿轻举妄动,速以海东青传讯。——钦此!
大人,前面就是闽江口了。王景弘在门外提醒,按例要祭拜天妃娘娘。
甲板上,水手们已经摆好香案。查攀安手持三炷香,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郑经的记忆如浪涛般涌来——十年前第一次出海时的恐惧与期待,与此刻查攀安面对未知命运的忐忑完美重叠。
大人,您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随从军士担忧地问道。
查攀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具身体里蕴含的力量和记忆。奇怪的是,经过莫离的一顿操作,他不仅拥有了与郑经一样的外表,还继承了他的武艺、航海知识以及领导才能,仿佛两个灵魂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不必,我没事。他听到自己用郑经浑厚的声音说道,传令下去,按原计划祭拜天妃娘娘。
走出船舱,查攀安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停泊在港口的是数百艘大小船只,最大的宝船如同水上宫殿,九桅十二帆巍峨壮观。几千名船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场面恢宏壮观。
这就是……下西洋的船队……他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愤怒于21世纪三个美女对他下的轮回诅咒无法破解;另一方面,作为穿越者他又不禁为亲眼见证这一震撼的历史时刻而激动万分。
大人,请登指挥舰。一名军官恭敬地引领他登上最大的宝船。
站在高高的船楼上,查攀安看着岸上送行的文武百官和围观的百姓。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那里挂着一块金牌——奉旨巡洋总兵官郑经,这是皇帝给他亲赐的身份证明。
启航!随着他一声令下,号角齐鸣,旌旗招展。巨大的船帆缓缓升起,在江风中鼓胀起来。船队如一条巨龙,缓缓驶离港口,向着长江下游进发。
查攀安站在船尾,望着渐渐远去的南京城,心中百感交集。他必须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但在那之前,他得先扮演好郑经这个角色,完成这次历史性的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