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不花轻轻叹息。这正是他两年来暗中灌输给太子的思想——顺帝昏庸,太子英明,江山早该易主。如今看来,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太子爷,朴不花压低声音,若皇上始终不肯放权……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朴伴伴,你说过……唐太宗是如何登基的?
朴不花心头一跳。他确实给太子讲过玄武门之变的故事,但没想到太子竟真动了这个念头。
此事需从长计议。朴不花谨慎地说,首先要有兵权……
御林军统领哈麻是你提拔的,不是吗?太子急切地说,还有左丞相搠思监,也是你的人。
朴不花暗自惊讶太子竟已看得如此透彻。他确实在军中安插了不少亲信,而搠思监更是他一手扶植的傀儡宰相。朝中内外,十之八九的官员都直接或间接依附于他。
太子爷,朴不花终于下定决心,此事需与皇后娘娘商议。
当夜,奇皇后的兴圣宫内灯火通明,却戒备森严。密室中,奇皇后、太子和朴不花三人围坐一桌,面前摊着一张皇宫布局图。
哈麻已经表态,御林军随时听候调遣。朴不花指着图上几处关键位置,只需控制玄武、朱雀二门,再派心腹接管大内侍卫,便可万无一失。
奇皇后凤目微眯:皇上身边那些番僧道士怎么办?他们有些真有些邪门法术。
娘娘放心,朴不花冷笑,臣已命人在他们的丹药中掺了慢毒,届时只会以为是走火入魔。
太子兴奋地拍案:就这么办!下月初一父皇要举行长生法会,正是机会!
奇皇后却突然看向朴不花: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
室内一时寂静。朴不花迎上皇后锐利的目光,缓缓跪下:臣只愿继续辅佐太子……不,新皇治理天下。若蒙恩典,赐臣一个王爵便心满意足。
王爵?太子惊讶地说,我朝从未有过活着的异姓王……
皇儿,奇皇后打断太子,意味深长地说,朴爱卿劳苦功高,封个王算什么?她伸手扶起朴不花,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本宫还想着……更重的赏赐呢。
朴不花心头一热。他知道奇皇后暗示的是什么——这两年来,虽然那夜的亲密未曾再现,但皇后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暧昧。若太子登基,她成为太后,两人之间或许真的可以……
报——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皇上急召朴大人入宫!
三人俱是一惊。朴不花迅速收起地图:臣先去探探风声,娘娘和太子爷按原计划准备。
匆匆赶往顺帝寝宫的路上,朴不花心中隐隐不安。这么晚了,顺帝突然召见,莫非计划泄露?但当他踏入殿门,看到顺帝醉醺醺地搂着两个宫女,才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