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绪的登基大典简陋得可笑。没有礼乐,没有祭天,只有一群武夫在血迹未干的大殿上喝酒庆贺。查攀安被软禁在偏殿,门外站着四个带刀侍卫。
夜深时,安庆绪来了。他换了一身素白长袍,看起来像个书生,只是眼中的疯狂出卖了他的本性。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安庆绪坐在查攀安对面,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你在想,这个疯子会不会像安禄山一样强暴你?
查攀安沉默地盯着地面。沈珍珠的这具身体已经怀胎五月,腹部明显隆起。安庆绪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片刻,突然笑了。
放心,朕对孕妇没兴趣。他啜饮着酒水,至少……现在没有。
那陛下想要什么?查攀安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安庆绪凑近,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朕要你心甘情愿。父皇用暴力征服你,朕要用……别的方式。
他拍拍手,侍从捧进一个锦盒。盒中是一支金凤钗,与当年李豫送给沈珍珠的定情信物一模一样。
朕派人照着李豫送你的那支打的。安庆绪满意地看着查攀安震惊的表情,朕还知道更多……比如你们在东苑梨树下的初吻,比如他叫你珍珠儿
住口!查攀安猛地站起,腹部一阵抽痛。这些私密的记忆,安庆绪是怎会知道的?
愤怒了?安庆绪大笑,你以为朕为什么留着你?因为你和李豫的感情故事……实在太有趣了。他的表情突然阴冷,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广平王李豫最爱的女人在朕的手里,他却救不了你。
查攀安突然明白了——安庆绪留下他,不是为了美色,而是作为打击李豫的心理武器。这个认知让他既恐惧又莫名的安心。至少暂时,这具身体不会受到侵犯……
从今天起,你搬去兴庆宫。安庆绪起身离开前命令道,那里离朕的寝宫近些。对了……他回头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记得每天给腹中的读首诗,他的日子……不多了。
门关上后,查攀安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沈珍珠腹中的胎儿——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已经被判了死刑。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感到一丝不舍。这五个月来,他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一天天长大,甚至在夜深人静时轻轻踢动……
不,那是安禄山的孩子……查攀安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但沈珍珠母性的本能与现代人查攀安的道德观在体内激烈冲突,让他痛苦不堪。
兴庆宫比之前的寝宫华丽许多,却更像一座金丝笼。宫女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贵妃娘娘,眼神却充满了怜悯——所有人都知道,安庆绪不会让先皇的子嗣活着出生。
查攀安坐在镜前,望着沈珍珠日渐憔悴的容颜。安庆绪虽然没碰他,但精神折磨从未停止。每天都会有关于李豫的消息传来——有时说他兵败受伤,有时说他另结新欢。真真假假,只为看沈珍珠痛苦的反应。
娘娘,该喝药了。老宫女端来一碗黑褐色的汤药。
查攀安警觉地抬头: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