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高之才,可比管仲!陈蒨由衷赞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些政策若得实施,江南百姓有福矣。
两人越谈越投机,不知不觉已是三更。当查攀安告退时,陈蒨突然叫住他:留下吧,这么晚了。
查攀安僵在原地。这邀请太过暧昧,但当他看到陈蒨疲惫的眼神,明白对方只是需要陪伴,而非其他。
那夜,他睡在御书房的侧榻上,听着陈蒨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五味杂陈。慕容冲的警告言犹在耳,而他与陈蒨的感情也越来越难以控制。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期待这样的亲近,甚至幻想更进一步的关系……
天嘉元年夏,陈蒨正式下诏推行新政。查攀安被任命为钦差大臣,负责监督土断法实施。这项工作让他走遍江南各州,亲眼目睹了战乱后民间的疾苦。
在一次巡查途中,查攀安偶然发现地方豪强隐瞒田产、逃避赋税的伎俩。他立即设计了一套现代审计方法的简化版,通过交叉比对不同来源的数据,揪出了大量隐户。这一创举大大增加了朝廷税收,也为他赢得了韩青天的美誉。
然而,随着查攀安声望日隆,朝中反对声音也越来越大。以侯安都为首的权贵集团视他为眼中钉,而晋安王陈伯固——这个本该在历史上早已被诛的亲王,却因查攀安的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而依然活跃——更是在暗中编织罗网。
秋日的一个雨夜,查攀安刚从地方巡查回京,就被紧急召入宫中。御书房内,陈蒨脸色阴沉,面前摊着几份奏折。
侯安都竟敢私通北周!陈蒨将一份密报摔在案上,他以为朕不知道他与周使的秘密会面?
查攀安仔细阅读密报,心中了然。历史上侯安都确实因骄横被诛,但并无通敌记载。这又是他改变历史带来的变数吗?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陈蒨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是叔父旧部,曾为陈朝立下汗马功劳……但如今……帝王的手微微颤抖,朕已命人备下鸩酒。
查攀安明白这是必经之路。陈蒨要巩固皇权,必须铲除权臣。但看着对方痛苦的样子,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按住陈蒨的肩膀:文赞……
这一触碰如同打开了闸门。陈蒨突然转身抱住查攀安,将脸埋在他胸前,全身颤抖。查攀安僵了一瞬,随即回抱住这个在外人面前威严、此刻却脆弱如孩童的帝王。
朕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陈蒨闷声道。
查攀安轻抚他的后背:为天下计,有时不得不……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意识到自己也是个骗子,欺骗着陈蒨的感情与信任。
那一夜,他们在御书房相拥而眠,什么都没发生,却又像发生了什么。查攀安听着窗外的雨声和陈蒨均匀的呼吸,内心煎熬不已。他越来越分不清自己对陈蒨的感情是真心还是假意,也越来越害怕有朝一日真相大白时,对方眼中的失望与恨意。
次日,侯安都被赐死的消息震动朝野。陈蒨展现了帝王铁血的一面,同时大力提拔徐陵等廉吏,朝纲为之一振。而查攀安则继续推行新政,设立海盐赋和酒类专卖,国库日渐充盈。
天嘉二年春,陈蒨在查攀安建议下,派使者出使百济、新罗等国,宣扬国威。很快,各国使节陆续来到建康朝贡,南朝陈的国际地位显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