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墨一甩手,扇子“唰”地合拢:“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表面上的柳清墨什么都没有说,但实际上的柳清墨却是在思考一件事情。
柳清墨记得很清楚,那份记载了阴毒法门的秘册,已经被他亲手烧毁,这世上理应无人知晓才是。
或许……只是他多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叶容音的生活规律而充实。
白日里在鸣鹤书院念书,下学后便跟着柳清墨学习医术与防身之道。
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让她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沈玉瑶的脸受伤后,她便再未出现在鹤鸣书院,连同苏景逸和李婉晴也一并消失了踪迹。
少了这些烦心的人和事,叶容音的日子过得愈发舒心自在,学起习来也是越发顺畅。
但那一手狗爬似的书画、插画、刺绣,却依旧让夫子们头皮发麻。
没办法,叶容音确实是不那么擅长这些东西。
但要是让叶容音拿着一支毛笔、一束花枝或者一根银针去杀人的话,叶容音还是手拿把掐的。
——
沈府
府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时高因那日道歉态度不端被御史参奏,不仅丧失了面圣得赏的机会,如今更只能闲赋在家,前途未卜。
他看着满屋子的“伤兵残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沈老夫人因接连打击,气急攻心之下,竟重度偏瘫。
如今下半身与双手完全不能动弹,唯有眼珠能艰难转动,嘴巴歪斜,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每日需靠大夫针灸度日,完全没有了往日沈府老夫人的尊荣与威严。
除了沈老夫人中风之外,沈家还有一大堆病患。
比如被廷杖五十、还气急攻心的沈父趴在床上呻吟。
比如沈玉瑶脸伤未愈,终日躲在闺房不敢见人。
又比如沈时旭断了一条手臂,彻彻底底成了残废。
面对这一大家子的伤患,沈夫人除了以泪洗面,便是守在沈父床边唉声叹气。
沈时高最揪心的,还是妹妹沈玉瑶的脸。
沈老夫人的中风,一时半会之间好不了;沈父的伤势,好好养着也能好;而沈时旭则已经彻底废掉了,治也治不好。
所以在沈时高的心中,最重要的还是沈玉瑶的脸。
毕竟伤势拖得越久,沈玉瑶留下疤痕的可能性就越大,沈时高绝对不能让自己妹妹脸上,留下一辈子也消不去的伤痕。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只不过是让你找一个鬼医传人而已,都快半个月了,你怎么就找不到人?”
沈时高在书房内焦躁地踱步,眼前的副将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一副极为羞愧的模样。
“沈将军,那柳清墨行踪不定。”
“而且他是鬼医,旁人都愿意给他三分面子,替他隐藏行踪,我们现在这样去找他,实在是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