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在此。”
傅世澜刚进公堂,便对着老太君行了一礼。
但对上老太君那双锐利的眸子,傅世澜只觉得一阵心虚。
昨日,傅世澜并没有登门告诉老太君沈时游买凶杀人的事情,但老太君既然来京兆府告状,就证明了叶容音将他半夜敲窗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虽说傅世澜就只是站在窗外跟叶容音说了几句话,但叶容音到底是个姑娘,他半夜翻窗,实在说不上磊落。
此刻见陈大人目光扫来,傅世澜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礼,主动解释道:
“陈大人,下官昨日得知沈时游买凶一事后,思虑再三,觉得此事关系重大,终究还是该让苦主知晓,故而禀明了老太君。”
说着,傅世澜从副将手中接过木匣,打开后,里面是几片焦黑的信笺残片。
“陈大人请看,这残片上虽经焚烧,仍清晰可见‘夜阑入十三府……折枝取其面上芙蓉色……首要之物,乃百年血竭……得手后,沈府交割……’等字样!”
”这些暗语,经过破译,乃是:午夜潜入国公府,对叶小姐进行毁容断手等处置,在偷窃百年血竭之后,在沈家进行交接之意。”
“这笔迹经核对,已经确认出自沈时游之手!”
“且昨日下官暗访之时,已经确认沈时游在黑市买凶杀人一事。此乃其买凶潜入国公府,意图行凶窃药乃至灭口的铁证!”
衙役将残片呈给陈大人,陈大人看向了沈父:“沈大人,您有什么话想说吗?”
沈父凑近一看,那熟悉的笔迹让他眼前一黑,但他仍强自镇定:“不……这不可能!这是伪造的!定是你们栽赃陷害!我儿心地善良,精通医道,怎会做此等事?”
“心地善良?精通医道?”
傅世澜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公堂,“若真如此,那些因他试药而枉死的冤魂,又该向谁诉说?”
此刻,仿佛是响应他的话一般,衙门外的人群一阵骚动。
傅世澜带来的几名侍卫,带着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挤了进来。
一名头发花白的妇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未语泪先流:
“青天大老爷!民妇要状告那沈时游……他……他假意替我家老头子治病,说什么新方奇效,却用了虎狼之药,活活将人治死!他……他根本是拿活人试药啊!”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翁颤巍巍地指着沈父,老泪纵横:
“还有我儿子……原本我儿子摔断腿后经医治,已经能下地,结果沈时游说有办法让我儿子痊愈,我就信了他。没想到,几服药下去,他就卧床不起,最后吐血而亡!”
“我去找他理论,沈时游还说我儿子是什么疑难杂症,命该如此,还让人将我打了出去。什么狗屁师从鬼医,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对!我姐姐也是吃了他的药没的!”
“沈时游就是个丧尽天良的疯子!什么仁心名医,是催命阎王!”
“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苦主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控诉,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沈父脸上。
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
“天哪!原来沈时游是这种人!”
“亏我们刚才还替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