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音在屋内胡思乱想,傅世澜的声音响起,
“叶小姐,沈时游死有余辜。但我担心的,是此事背后是否还有隐情。”
他静静地望着窗纸上朦胧的身影。
自从见识过叶容音以石击人的本事后,傅世澜便怀疑她就是剿灭山贼之人。
而今日沈时游胸口的刀伤,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招式与落在那些山贼的身上如出一辙。
谁也不知道叶容音有没有杀人。
但若真是她……
傅世澜眸色微深。
那他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查到她头上。
沈时游这般行事,本就该死。
只是该试探的还是要试探,他不能让国公府,更不能让她卷入危险之中。
“叶小姐入府不久,便接连卷入风波。”
傅世澜语气转为谨慎,“我并非疑你,只是沈时游的死状,让我想起半年前弘福寺外那伙山贼的下场。”傅世澜刻意顿了顿,视线落在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的窗户之上:
“叶小姐,傅某与你说句实话。”
“当时,傅某率兵赶到之时,看见山贼悉数服诛,心中是痛快的,我甚至欣赏那出手之人的侠义。”
“可如今类似手法再现,对象却变成了沈时游……我不得不忧心,拥有此等手段者,是敌是友?是否会为你……以及国公府引来麻烦?”
这番话他说得极为含蓄,既点明了自己的怀疑,又留足了余地。
叶容音指尖轻抚茶盏边缘,听出了他话中的试探。
他想让叶容音主动说出自己是不是杀了那些山匪的人。
但她自然不会接这个话头。
毕竟傅世澜没有证据。
叶容音轻轻叹息,像是听不明白傅世澜这话的意思,哽咽道:
“傅大人这话是何意?杀了沈时游之人是谁,我并不清楚。但此事怎么就会为国公府引来麻烦呢?”
“为国公府引来麻烦的,明明是沈家人……”
“虽然我曾经住在沈家三年,但我从未主动招惹他们,甚至处处讨好,处处受委屈……”
“至于沈时游,我好歹喊了他三年四哥,自问从未亏欠过他……他怎么就这般狠心……要对我下手?”
“要不是我三哥帮我,我恐怕……”
窗外的傅世澜听到那压抑的哭声,心头微微一紧。
他印象中的叶容音,是冷静坚韧的,是机敏狡黠的,何曾有过这般脆弱的时刻?
难道……叶容音当真与沈时游之死无关?
他是真的误会了叶容音?
若真是如此,他是不是……太过咄咄逼人了?
叶容音今夜才经历刺杀,状态本就不好,自己却还在深夜于此追问,实在不该。
但……除了叶容音,还有谁?
其实傅世澜调查过叶容音的底细,知道她在沈家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可自从弘福寺归来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从委曲求全的孤女,到如今这般机敏坚韧。
这转变太过突然,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在寺中结识了什么高人。